&ep;&ep;只是一个局罢了。

&ep;&ep;做了三年刑官,&ep;林婉月见过太多这种局,她自己也逐渐成为一个设局的高手。

&ep;&ep;她一一将事情讲给柳炎歌听,柳炎歌听完倒没有说是林婉月心思阴暗所以才会这样想,&ep;究竟慕容留是有意设局还是无意卷入,&ep;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,&ep;纠结动机毫无意义。

&ep;&ep;总之是敌人。

&ep;&ep;“那他现在是什么意思?是恐吓还是示好?”

&ep;&ep;“恐怕两者兼而有之。”林婉月微微垂下眼睛,&ep;抖了抖手里的地契,说:“好歹是京城里的宅子,位置也不错,一两千两银子总是有的,撕了可惜。”

&ep;&ep;但她当然也不会回去住。

&ep;&ep;她宁愿继续住在鱼龙混杂的市井之中,&ep;这个连热水都没有,冬天早上要花铜板去市井买热汤洗脸的宅子里。

&ep;&ep;日子虽然困苦,但她喜欢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,比起掌控别人的命运来说,这要更大,但所带来的满足感和舒适的精神刺激是无与伦比的。

&ep;&ep;“过两天休沐,我带柳神您去西城转转?”

&ep;&ep;“可以。”

&ep;&ep;柳炎歌倒是知道林婉月所说的西城是哪里,但她不知道现如今的西城究竟发展到什么地步了。

&ep;&ep;京城西是下风口,还有条河,当初她和燕葛搞的工业区,就在那个位置。说是工业区,其实也就是一些纺织机、酒精加工厂之类的东西,虽然不是很工业,但在这个时候也够用了。

&ep;&ep;柳炎歌还真挺想去看看的,她不奢望突然那里就很工业了,不要有太大的退步就行。

&ep;&ep;社会的进程不是一往无前的,指望人类社会笔直往前不后退,那是做梦。螺旋上升才是常态。

&ep;&ep;她对困难有所预计,并且丝毫不惧。

&ep;&ep;距离休沐还有两天时间,林婉月收起地契,打开煤油灯,摊开一张白纸,拿了一只炭笔,在昏黄的灯光中开始编织罗网。

&ep;&ep;燕绝说她胆子太大,但如果不是她胆子大,她也未必入得了这位殿下的法眼。

&ep;&ep;林婉月早就知道,燕绝从来欣赏的都是大胆狂放,放荡不羁,舍生忘死之徒。

&ep;&ep;这和她本人的性格有所差异,但她知道要怎么恰到好处的表现出当中恰好重叠的那一面。

&ep;&ep;和燕绝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出乎她的预料,但见面这件事本身,依然是顺理成章。

&ep;&ep;“投之以桃,报之以李。”林婉月的眼睛在灯火中冷冰冰的,看上去简直不像是个活人的眼睛。

&ep;&ep;“殿下既然与我有拔擢之恩,那么我就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。”

&ep;&ep;炭笔在白纸的正中央写下一个名字。

&ep;&ep;“殿下有孝悌之德,为太子殿下做事,想来也是能让她开心。还有比铲除太子殿下身边图谋不轨的小人,更有利于太子殿下的事情吗?”

&ep;&ep;她在慕容留三个字周围画了个圈。

&ep;&ep;柳炎歌在旁边听着,如果不是身上揣着偶像包袱,倒很想说上两句话,和林婉月辨一辨她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。

&ep;&ep;但偶像包袱是一方面,柳炎歌现在更好奇的是林婉月准备怎么炮制慕容留。

&ep;&ep;她之前的熟悉的都是正面碾压局,还真不太熟悉这些更隐秘更狠毒的手段。

&ep;&ep;“那要怎么做呢?”她诚恳地问。

&ep;&ep;炭笔的硬质笔尖随着书写透过纸张敲在桌面上,在深夜的灯火下很有节奏感,像是一场只有柳炎歌有幸观看的音乐会。

&ep;&ep;林婉月说:“慕容留此人,与我同届,也算是个风云人物,一些小道消息我还是知道的。”

&ep;&ep;“听说他本来是个神童,十三四就有志要走官场,虽然早就可以参加科举,却每次都精心打探那一届的才子,一定要有拿状元的把握才入场。”

&ep;&ep;“可惜之前几届,都卧虎藏龙,京外各地的女郎,书院内的学生一个个都入场,连续好几届状元都是早有盛名的女子,没让他看到机会,在我那届才瞅准时机入了场,出手果然让他拿了状元。”

&ep;&ep;柳炎歌这才对上了。

&ep;&ep;原本的剧情里,林婉月十四岁嫁给慕容留的时候他已经是状元了,而此时他却和林婉月同届,居然是因为这么个理由。

&ep;&ep;厉害的女人太多了,他打不过。

&ep;&ep;“那——”她迷茫地问:“这又说明了什么呢?”她只想通了一件事,这次慕容留后院肯定不会再有一堆女人了。

&ep;&ep;当前燕朝的官场大环境,后宅不安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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