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纵然对方位高权重,可如此咄咄逼人,是否也欺人太甚了?

&ep;&ep;于是木着脸草草行了一礼,语气生硬道:“不知相爷莅临寒舍,有何指教?”

&ep;&ep;窦辽眉头一皱。

&ep;&ep;这晏樊从前他也见过,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场面人,怎么今日对着朝廷一品大员,竟敢如此放诞无礼?

&ep;&ep;正欲呵斥,回首却见顾文堂似乎并未放在心上,视线投向别处。

&ep;&ep;晏安宁正由侍女扶着过门槛,一副伤心生气的模样,视线对上的瞬间,却怔愣在原地,旋即敛了神情,腰肢抻得挺直。

&ep;&ep;可爱得要命。

&ep;&ep;“数月不见,晏姑娘似乎消瘦了些。”

&ep;&ep;晏安宁眉梢微抬,有些想笑。

&ep;&ep;这人道惯会做戏,什么数月不见,他们明明昨日才见过……

&ep;&ep;窦辽怔了怔,看看那姝色无双的美人,又看看负手而立神情温煦的顾文堂,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,遂退后一步,缄默无言。

&ep;&ep;倒是晏樊顿时如炸了毛的刺猬一般,警惕地退后挡在晏安宁跟前,面色不善地道:“顾相爷,小女不过一介弱质女流,所知所为不免浅薄,往日里若是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,还请相爷同顾府的贵人们高抬贵手,日后我们一家,自然会低调度日。”

&ep;&ep;这话说得姿态很低,让人挑不出错,可晏樊的神情却像个护犊子的豹子,攻击性溢于言表。

&ep;&ep;窦辽暗自咬了咬牙。

&ep;&ep;从姻亲关系上论,他是顾文堂的表哥,可他也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摆什么架子。晏樊不过区区一商贾,纵然生了个好女儿被顾文堂看中,也不必这般拿大吧?倒像顾家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。

&ep;&ep;成氏闻言心底却暗暗一惊。

&ep;&ep;这小贱人莫非不止被退了婚,还开罪了顾家的贵人们?那岂不是要惹来滔天大祸!

&ep;&ep;她忙大着胆子上前道:“大人,这安宁姑娘十几年都未曾养在我们晏家,若是闯下什么祸事,您大人有大量,也不该来寻晏家的麻烦呀!”

&ep;&ep;她的一双儿女颇有出息,可不能被这小贱人给拖累了!

&ep;&ep;可话音刚落,便见那温润含笑的男子蓦然眉眼锋利起来,淡声问:“你是何人?本官可曾准允你答话?”

&ep;&ep;晏樊也骤然变了脸色。

&ep;&ep;顾家人违背诺言退婚,他与安宁算是苦主,大庭广众下怠慢一二也无妨,可成氏不过是他一妾室,出身还那样卑贱,如此大放厥词,道顾相爷如何不该,却是实打实地犯了亲有尊卑,位有上下的忌讳的。若是要较真,拖去打上三十杖都是合情合理的。

&ep;&ep;于是怒道:“混账东西!你不过一贱籍出身,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?来人,将成姨娘带回后院佛堂闭门思过,没有我的命令,任何人不许放她出来!”

&ep;&ep;成氏傻了眼。

&ep;&ep;晏樊还从未在外人面前这样说过她,更遑论今日是她康儿的大日子,他怎么能当着众宾的面这样下她的面子?竟对那小贱人那般护短!他难道瞧不出,护着晏安宁只会让他们一家走上死路吗?

&ep;&ep;被五大三粗的婆子拖下去的成氏眼神如同淬了毒,恨不得生吃了晏安宁,晏康见状也是脸色发白,却未敢多言:活了这么多年,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一品大官,往日里区区知府便能压得他们抬不起头,如今面前那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他哪里还能升得起与其作对的心思呢?

&ep;&ep;待周遭恢复静谧,顾文堂方抬眼看过去,语气温和:“晏老爷所言差矣。”

&ep;&ep;晏樊心头一紧:他话都说到那份上了,难不成这堂堂一品大员还要置安宁于死地?

&ep;&ep;却听那人扬声道:“顾某正是知晓晏家大姑娘才貌双全,学识渊博,偶见之下心生钦慕,正值高堂年事已高,相府无人掌管中馈,膝下又无香火传承,故而今日想趁着晏老爷的好日子,上门求娶晏家长女为妻,以期佳偶,共许白头。”

&ep;&ep;第108章

&ep;&ep;如临大敌的晏樊愣住了,茫然地望着那镇定自若的高官。

&ep;&ep;是他耳朵出问题了么?这顾相爷竟然不是来寻麻烦的,而是来求娶他家安宁做正室的?

&ep;&ep;人群中亦有吸气声此起彼伏。

&ep;&ep;窦辽看不下去了,轻咳一声,提示走神的晏樊道:“晏老爷,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好亲事,您难不成还不放心将女儿嫁给相爷不成?”

&ep;&ep;晏樊这才如梦初醒,眼中惊骇很快转为欣喜,连声道:“还请相爷至我书房一叙。”

&ep;&ep;顾文堂眉眼淡含笑意,几句话之间似乎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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