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也许他们是害怕疲累,才不敢爱得复杂。他们哪里知道,越是爱得简单,活得越是辛苦。)
为了促成春霞与栾筑的好事,春耕暗中求助汪峰。正所谓君子成人之美,一听是要搓成栾筑与春霞,汪峰表现也很积极。一来是朋友所托,再说帮的也是朋友,三是汪峰自己也认为,这栾筑与春霞,本就是良缘绝配,天生一对。可栾筑自从失去柳绵之后,因极度哀伤,变得性格有点自闭。春霞也因为对肖炳恒的失望封锁了自己的情感。仅管汪峰费尽心机,春耕绞尽脑汁,连莲想尽办法,好不容易才把他们拉扯到一起,但这场爱情马拉松一跑三年之后,仍未冲刺终点。其间,两人虽互相欣赏,彼此心仪,但总是放不下思想包袱。看着这对有情人难成眷属,连莲心急如焚。春耕万般无奈。最后还是汪峰想出了办法,他请出了自己的父亲汪金旺为他们说媒。汪金旺在景泰贵族城住着别墅,陪着老伴,乐得清闲,本不想管年轻人这些事。可听儿子汪峰说,事情关系到遇难矿工老柳的女人,这让他动了恻隐之心。便没有推辞,专程去了一趟微研所。他找到了柳绵的妈妈余韵。见到阔别二十多年的老矿长,余韵激动得泣不成声。知道老职工年近古稀仍膝下无人,汪金旺也是潸然泪下。当时两位老人紧握着手,一番痛彻心肝的缅怀继一通发自肺腑的感慨之后,汪金旺说明了自己此次专程来访的目的。一听老矿长是来给栾筑做媒,余韵喜极而泣,哭诉了自己的苦衷,“汪矿长,我命苦,注定是个享不得福的人。老柳走了,柳绵没了,栾筑虽待我如亲娘,可我怎么忍心看着他为了我的女儿,一辈子打单身呢?再说他每天去上班了,我一个人留在屋子里,空空荡荡的,多想有个媳妇,生个孩子给我逗着开心啊!可栾筑这后生,头脑是活的,心眼却是死的,就没见他带个相好的回来。我除了干着急,啥办法也没有。”
“别哭,站着累,坐下说。”汪金旺示意余韵坐下,“嫂子,你有栾筑上海那边的电话吗?”
在老领导面前,余韵说话仍带着拘谨,“我有他家里的电话,但从没打过,不知能不能通。”
“是手机号码还是座机号码?”汪金旺问。
“是座机。”余韵答。
“那好,座机号一般不会变,应该打得通。”汪金旺清了清并不沙哑的嗓子,拉开了当年当矿长时作报告的架式,“嫂子,现在很多年轻人,非常的不懂事,也可以说是十分的自私。他们拥着狭隘的爱情观,专心编造神话的二人世界,扯起一面圣洁的旗帜,写上两行坚贞的标语,招摇着他们自诩的伟大。他们无视病弱,无视伤残,无视老人和孩子。他们根本不懂生命中爱的诏示,并不以男欢女爱为唯一表达方式。他们根本不懂,人不止于生活中需要笃信一份情感的忠诚,同时还得用肩膀去扛起一份社会的责任。他们把人世间爱的真纯,肤浅地理解为贞洁。不明白于生命之大爱长河中,爱情不过是一朵朵时碎时生的浪花而已。”
趁着汪金旺点火抽烟的工夫,余韵给他沏了杯热气腾腾的普洱茶。“唉!现在一些年轻人爱得确实很病态,可他们自以为是,我们说不通他们的。”余韵叹了口气说。
“也许他们是害怕疲累,才不敢爱得复杂。他们哪里知道,越是爱得简单,活得越是辛苦。嫂子,长话短说,栾筑现在和一个叫任春霞的女子比较谈得来。那春霞是盘龙乡竹林村的,长相不错,人也能干,在永恒实业公司当经理。她和栾筑相识三年有余,两人也都有意思,可是都沉缅旧事,走不出过去,所以总是若即若离的靠不到一起。”汪金旺深吸了一口烟,结论说:“这样吧,你给栾筑他上海的父母通个电话,告诉他们情况。你也表个态。要他们那边给自家儿子施点压力,你这里再逼一逼,这样两边夹击,还怕栾筑不乖乖就范?”
“嗯。好!可是,”余韵担忧地说:“那春霞会答应么?”
“她家都是支持的,春霞对栾筑也有好感。”汪金旺肯定地说:“绝对没问题。”
汪金旺告辞离去以后,余韵照他吩咐拿起话筒,把电话拨到了上海。
微研所新办公楼三楼宽敞明亮的所长办公室里,栾筑正打开B市日报,任春耕当选沙田区区长的醒目标题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。他开始觉得有点唐突,因为他所认识的任春耕并没有相当的学历,这很难够得上区级干部的使用条件,莫非是同名同姓?他仔细看过报道内容,才知道是因为春耕在事业上的辉煌成就,及其获得省十大杰出青年的资格,被市委破格提升委任。即报纸上所说的任春耕就是他栾筑的朋友。而且任春耕根据国家政企分开的行政管理原则,在记者招待会上公开宣布,他已将名下所有企业,部移交给其妹任春霞接管。表示他将廉洁做官,竭诚为民。栾筑刚想拨个电话表示祝贺,电话铃就响了,他拿起一听,电话里传来父亲的声音,“栾筑吗?”
“嗯,是我。爸爸找我有事?”栾筑急问。
“栾筑,中国有句古话,叫不孝者三,无后为大,如果你不想做孽子的话,今年就带个媳妇回上海。否则,以后就不要回来了。”父亲的话很严厉。
栾筑心头一震,想要解释,听筒里传来忙音。栾筑无可奈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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