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

(冷琼艳感觉自己就象即将飘起的热气球被突然灭了火。)

看到春耕回来,冷琼艳面色略显不悦。她将称好的花生交给顾客,结了帐,不满地说:“一下午不回,蹓来蹓去的做啥哩?我都快忙死了。快过来看店,我要做饭了。”

“嗯!”春耕看起来蛮听话,只因为背着老婆出去干那些事,心中多少有些惭愧。“近段时间麻烦事比较多,过阵子就好了。”

“春耕,你来打吧,我要回去煮饭了。”群英嫂打开麻将房的小木门朝外面喊。

一起打牌的除了昨天来的豹子和应彪,还有杀猪匠老张。一看群英嫂满面春风和其它三个灰头土脸的样子,是谁赢钱就不用说了。

应彪朝春耕点了点头,“老板,叫你老婆泡个方便面来,好饿了。”

“给我加两条火腿肠吧。”豹子补充说,“彪哥,你要不要?”

“要就要吧!”应彪说。

“也给我来一份。”老张说:“输多了,来陪打几手吧。春耕!”

“我要看店哩。”春耕想推辞。

“没事。敞开门打就是,有人买东西看得到。”老张的语气带点哀求。

“好吧!就陪张叔打几圈。”春耕卖了两盒荔枝罐头给群英嫂,看着她哈哈地离去,才进了房。不知疲倦的麻将子又随着不知疲倦的玩牌人继续活跃起来。

“肖哥!你要啥?”冷琼艳刚炒好菜出来,朝走进店来的肖炳恒热情地喊。

“给我来两支庐州老窖吧!”肖炳恒指了指货架上的酒。

“肖哥!买这么多酒,来客了吗?”冷琼艳的嗓音比黄鹂还要好听。令她不曾提防的是,同样是这句话,在春耕听来却是比椎子还要刺耳。

“肖哥?枭哥?小哥?哼哼!”春耕在心里想,“难怪早上听到她跟肖炳恒说的那句话,周身不自在。原来是肖哥两个字在作怪。难道?”

肖炳恒买了酒出去。

“肖哥慢走!”冷琼艳语气中似有不舍。

春耕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没有发作,因为他没有发作的理由。好在他心情虽坏,手气却不错。他赢了不少钱。豹子和应彪还有老张仍是输。

收场的时候,老张板着油邋邋的猪肉脸,一言不发地撑船过河回家去了。应彪则跟着豹子去了黄泥岙。

豹子将应彪和自己关进灯光昏暗的卧房中,拉下了窗帘。然后一起坐在床沿上。

“彪哥,我们这两天输了不少钱啊!”豹子没精打采地说。

“这运气不好,有啥法哩!”应彪表情很无奈。

“法倒是有,就怕你不肯做。”豹子神秘兮兮的样子。

“别吞吞吐吐的,说吧,除了不赌,还能有啥保证不输的办法。”应彪嗓门有点大,似是不满豹子不阴不阳的态度。

“我有会耍牌的朋友,要什么牌有什么牌,包赢的。”豹子给应彪点上一支烟,小心地问:“彪哥,要不要叫他来?赢钱他只要三成。”

“愿赌服输。玩阴的,我不喜欢。”应彪不屑地说:“这样搞,还不如去抢。”

“十赌九诈。这是我在号子里(监仓)听我那个朋友说的。他今年六月份和我一起出来。现在市里。”

“别搞那些事,明天去玩过,凭手气赢钱回来。”应彪不耐烦地说:“打盆水来洗脚。睡觉。”

“可是,”豹子摊了摊手说:“没本钱了啊!”

“没事,我这还有千多块,借两百给你。”

“嗯。那就这样吧。”豹子精神萎靡地答应着出去打洗脚水了。

人的思维习惯有时很古怪,当他希望发生某事或不希望发生某事时,通常都认为某事已经发生了。

春耕待应彪他们一干人等走光后,立即关门,收拾完一切后上床睡觉。但他一点睡意都没有,他想搞清楚肖哥与小哥究竟是怎么回事。而要将这么回事搞清楚,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哎哎。

见老公赢了钱,冷琼艳的心情也非常的好,所以当春耕作势向她表示要亲密接触的时候,她配合得非常积极。在春耕带着目的的猛烈攻击下,她很快进入状态。浴火焚身的时候,她再次叫起了肖哥。这回春耕可是竖起耳朵在听。他听得非常清楚,听得非常清楚的结果是,那话儿立即就不雄了。

冷琼艳感觉自己,就象即将飘起的热气球被突然灭了火,“春耕,你!你!咋蔫了呢?”她气呼呼地说。她哪知道春耕当时在心里,更是呼呼的气。

“好你个冷琼艳,给我戴绿帽还装得象模象样。等我抓到证据看怎么修理你。”他马上又想起小表资,心中暗骂道:“这表资和淑女,谁能分得清啊!”

“春耕,你平时不是很威猛的吗!今天咋脓包了呢?”冷琼艳明显恼火地说。

“突然间胸口痛,可能这阵子太操心了。看来得调整一下身体。睡吧。”春耕背对着冷琼艳,将头埋进了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