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“对,你是我妈妈,剪得断的是脐带,剪不断的是血源。”眼泪从她的眼睛里面流出来,她却一直笑着。

&ep;&ep;“你从滨江跑回来,就为这事?”

&ep;&ep;“我不能回来看望下我漂亮的妈妈吗?哦,还有件事告诉你,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,我要和康云林的儿子离婚。”

&ep;&ep;白慕梅怔了一下。

&ep;&ep;白雁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,手握着门把手,她觉得自己应该再说点什么,想了半天,她回过头,“妈妈,我现在不是你的包袱,对你也没什么用处,血源可能能剪断了!”

&ep;&ep;她跌跌撞撞地下楼,楼梯里墨黑墨黑的,她整个人也墨黑墨黑的,拖鞋在台阶上啪哒啪哒地响着。

&ep;&ep;“没有超过半个小时吧?”她站在车边问司机。

&ep;&ep;司机刚刚跑出去买了瓶水和一块面包,正嚼得起劲。含着一块,给白雁打开车门,看到白雁煞白的脸,吓了一跳。

&ep;&ep;“小姐,要不我们先去下医院?”反正这夜里也接不到别的生意,司机索性不急了。

&ep;&ep;“我们现在就去......滨江第一医院。”白雁嘴唇、指尖、全身,都在哆嗦着。

&ep;&ep;司机把面包咽下去,上车,发动引擎,车向夜色里驶去。为了怕打瞌睡,他开了电台听音乐。

&ep;&ep;白雁在音乐声中迷迷糊糊地闭上眼,一团黑暗里,她看到自己独自坐在门槛上,外面电闪雷鸣,她害怕得直哭,可是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都没人看她一眼。

&ep;&ep;“小雁。”面前突然站了一个人影。

&ep;&ep;她抬起头,看着放大的俊朗微笑着的面容,扁扁嘴,“明天,我怕......”

&ep;&ep;“不怕,不怕。闭上眼睛,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
&ep;&ep;“真的吗?明天!”

&ep;&ep;俊朗的少年朝她点点头。

&ep;&ep;白雁笑了,握住少年温热修长的手指。

&ep;&ep;“小姐,到了!”

&ep;&ep;这是谁的声音?外面怎么这样黑?这是哪里?明天呢?白雁惶恐地四下张望,“明天......明天......”

&ep;&ep;她想叫喊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她急得挥着手臂,不知绊着了什么,“咚”地一声向前栽去,彻底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。

&ep;&ep;********

&ep;&ep;云县的文化大院里,居民不少,白慕梅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。她不仅人长得媚,而且戏演得也好。从剧团回大院的一路上,多少孩子追在后面看。云城里有个什么活动,都以能请到白慕梅出席为豪。她呆在云县的时间并不多,常年随剧团在各个市县演出,有时也去省城。

&ep;&ep;商明天的父亲是越剧团分管道具和杂务的,母亲原来在老家种地,怀孕后被商爸接到县城。她闲不住,在电影院里卖香烟瓜子,赚点钱贴补家用。一胎生下两个孩子后,她又从纸盒厂领了些活,不放电影时,她就糊纸盒。

&ep;&ep;四口之家住着两室一厨,合着个小院。一间房做了卧室,另一间房就是客厅、餐厅。商明天、商明星大了后,就在卧室和客厅里各拉了一道帘子,另外买了两张小床。这样子一来,家中就显得更挤了。商妈趴在窗台上,看着后排的白慕梅家,直骂商爸无用,人家两口人住两房一厨,我家四口人也住两房一厨。

&ep;&ep;商爸噙着纸烟,闷声不吭,心里想,咱家能和她家比吗?

&ep;&ep;关于白慕梅的风流轶事,商妈当然听说了不少,她也曾亲眼看到不同的男人衣冠楚楚地来接过白慕梅。庄户人家的女子,性子直,眼里容不得沙,也咽不下这口气。商家的厨房正对着白慕梅家的小院,她做饭时,有意无意地就白骨精长、白骨精短的骂骂咧咧个不停。

&ep;&ep;白慕梅一般懒得理睬她,这天,不知怎么来了精神,媚眼一飞,站到了商家的窗前,“黄脸婆,你是不是心里面妒忌得发狂呀?其实呢,这白骨精也不是谁想做就能做到的。像你这样,就是主动脱光了,男人们也不会瞟一眼的。所以,你就少说两句,别自暴其短了。”

&ep;&ep;“你这个不要脸的骚狐狸,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卖身求荣吗?我呸,我干吗要别的男人有兴趣,我自有我家男人宝贝着,你呢?”

&ep;&ep;白慕梅笑得眉眼都绽开了花,“别告诉我你家男人只吃素的。只不过,我瞧不上他而已,不然......”她笑得说不下去了。

&ep;&ep;商妈一下子跳起来,叉着腰,“不然能怎么着?”

&ep;&ep;“问你家男人去。”白慕梅一扭,风摆杨柳似的进了屋。

&ep;&ep;商明天家一下炸开了锅,任凭商爸怎么赌咒发誓,商妈整整嘶吼了一个晚上,震得云县上空的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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