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庄秀云听了九儿的违心夸赞,只是微微一笑,赶紧转过了话头:“九儿,我听人说你在侯府步步高升,做了世子夫人身边的贴身丫头,瞧瞧这气派,真是不一样了。”

&ep;&ep;九儿忙说:“哪有什么气派,不过是怕给主子丢人,不能再穿回以前的衣裳。”

&ep;&ep;“秀云姐知道你是个好姑娘”庄秀云拉过九儿的手,轻轻拍了两下,赞叹道,“咱这京郊地界儿上的人,就算没进过那高门大户的府邸,还没见过人家的气派么?人家连丫鬟回家探亲都坐着马车,还有小丫头服侍着,跟千金大小姐比比也不差了。偏你这孩子,每回都不声张。”

&ep;&ep;九儿“噗嗤”笑了:“大家乡里乡亲的,谁还不知道谁的底细呀。摆那么大谱作甚?好像人家不知道我不过是有钱人家的婢女似的。没的让人在背后笑话。要不是为着侯府的体面,我连这身穿戴都换下来。不怕你们笑话,我不喜欢穿绫罗绸缎,倒是喜欢以前娘织了棉布,亲手给我做的衣裳,不管是摸着穿着都舒服。娘常说我就是受穷的命。”

&ep;&ep;“别傻了,哪有说自个儿是受穷的命的?”

&ep;&ep;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,到把杨雁回给撇一边去了。庄秀云和杨雁回关系亲密,没那么多顾忌,九儿可不同。九儿和庄秀云说了几句后,便又去和正主说话了。她本是挎着篮子来的,这会儿从篮子里拿出来一根老参给雁回瞧:“篮子里不过是些鸡蛋,我知道你不缺,不过是个心意。只有这根老参补身体最好不过了,雁回姑娘……”

&ep;&ep;“怎么又‘姑娘’上了?好姐姐,你就叫我雁回吧。”杨雁回也不跟九儿虚头巴脑的客气,忙伸手接过了老参。她的身子早就大好了,这老参给杨崎补身子最好不过呢,“瞧着是长白山五十年的老参呢。可真是好东西。姐姐到底是侯府出来的,竟有这等好物。”

&ep;&ep;“雁回,这可真叫士别三日,当刮目相看哪”庄秀云闻言,奇问道,“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等眼力了?一下子就瞧出这人参的年头,还能看出是长白山产的?”

&ep;&ep;“额……我就是瞧着,这跟上回在药铺里见过的一根长白山老参一样。”杨雁回忙支吾了过去。

&ep;&ep;庄秀云笑道:“所以说你这眼力见长啊。我瞧着那人参,只有大和小的区别。”

&ep;&ep;九儿说道:“还真叫雁回姑娘说着了呢,这还真是五十年的老参。我们夫人心肠慈悲,待下人宽厚,又瞧得上我,知道我要回来,就赏了我这支参,让我给家中父母补补身子。其实我娘早就大好了,还说她粗茶淡饭惯了,这人参是大补的东西,她怕自己受用不了,倒是给雁回用了正好。”

&ep;&ep;“令堂真是有心了”杨雁回又称赞道,“你们夫人也是个好人!”只可惜命不好。这威远候世子夫人娘家姓赵,早先也称得上是门第高华。赵氏嫁了威远候世子,倒也是当年京中人人称赞的一对佳偶。只是这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,没几年功夫,老威远候和世子竟然相继患病去世。

&ep;&ep;威远候世子膝下,只有赵氏生的一个才三岁的女儿。婆婆不支持赵氏过继嗣子的想法,代夫请封次子。如此,这威远候的爵位便落在了霍志贤头上。现如今,赵氏的爹娘早已过世,娘家成了兄长当家,偏偏兄长不成器,娘家眼看着竟渐渐衰败下去了。

&ep;&ep;不过,这些都不是最惨的。娘家衰败,只要婆家给她尊重体面,她一样不会过得差了。她最惨的地方在于,有了秦芳这种妯娌。秦芳的性子,杨雁回很清楚,那可是最嚣张跋扈不过的。赵氏娘家不得力,又只有一个姐儿傍身,秦芳是决计不会将这依附二房生活的寡嫂放在眼里的。

&ep;&ep;若换了一般的弟媳,只看在自己夫婿的爵位原本是人家男人的,倒是也能和和气气过下去,偏偏秦芳又是个不念别人的好,且不踩别人几脚就不舒坦的人。赵氏如今在威远侯府的日子,可想而知。

&ep;&ep;果然,九儿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。

&ep;&ep;杨雁回又道:“听说威远候新娶了夫人,还是秦家的二小姐。我家里总往秦府送鱼,可我们连人家小姐的衣角也没见过。那秦家二小姐好看么?”

&ep;&ep;九儿听她提起秦芳,情绪便低了下去:“生得倒是好看。可……唉,不说这些了。”

&ep;&ep;看她这般模样,杨雁回心下顿时了然,这秦芳果然是不会做人,才去了婆家多久,就敢欺负长嫂!

&ep;&ep;“这侯夫人,原本该是你家世子夫人来做呢。怎么?看你这样子,那秦家二小姐,该不会还给你们夫人气受吧?”杨雁回问得越发直白了。

&ep;&ep;九儿也不知是该跟她说,还是不跟她说,一时有些为难,过了会子才咬唇回道:“那二小姐为人……确是个不大好相处的。”

&ep;&ep;“行了,雁回,瞧你把九儿为难的。人家不跟你说吧,怕你不高兴,跟你说吧,又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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