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“你是?”水玉上下打量着他,这胄甲分明是西凌京城禁卫军的打扮。

&ep;&ep;那将士从怀里掏出个青色卷轴,朝着远处扬声道:“西凌禁卫军少统张阳,奉宁王令前来边境接迎太子殿下使团。宁王殿下已在前方鞍都镇驿站待候多日,请太子殿下随末将于日落之前下山。”

&ep;&ep;南宫邺信步上前,东越使团是提前三天到达边境小镇,南宫邺知道西凌桃源谷景色幽美,适逢桃花盛开季节。所以,也不等西凌的特使来接洽,直接撇了护卫,只带几个武艺高强的贴身护卫,一众人轻装出发,搭了渡船,抄了小路来到桃源谷,想清静地过两三日幽闲的小日子,想不到西凌的三皇子宁王很快地就寻到此处。

&ep;&ep;南宫邺接过文书,细细看了一遍后,上面确有西凌礼部盖的印章,确定这是西凌发出的公函。

&ep;&ep;他眼睛看往沈千染,“沈姑娘,我们一起下山!”

&ep;&ep;沈千染笑了笑,“太子殿下,阿染和舅父还要在这呆上几日,您请随便!”她知道兰亭在西凌一战成名,如今已封为宁王。她不想与兰亭见面。她想带赐儿在这里舒心地住上几日,待回沈家后,只怕以后都没有这样悠闲的日子可过。

&ep;&ep;何况,西凌的灾区目前的情况只是大雨连绵,几处山庄开始出现一些淹死的人,离真正的瘟役和粮荒的到来还有月余,她还有时间,在这里收购些粮食。

&ep;&ep;南宫邺眼里瞬时透出失望,甚至来不及收住唇角的笑意,他原以为,可以和沈千染一同到西凌的京城,他甚至已经找好借口,客居沈宅。他遇到所有的人都能从容以对,偏偏遇到她就成了天然呆,什么法子也想不出来,只能干急着拿眼瞟着宁天赐。

&ep;&ep;宁天赐正拿着手里的桃枝追着一只蝴蝶到处跑,连个眼角也没扫向他。

&ep;&ep;只能硬着头皮朝宁常贤道,“宁翁,孤担心这一路北上,雨水连天,路上多有不便,不如大家一起,也多个照应。”他心里有些忐忑,面上却尽量风淡云轻。

&ep;&ep;宁常贤略一思索道,“太子殿下,你先带赐儿先走一步,老夫和染儿有些话要说,随后就到!”

&ep;&ep;南宫邺大喜,担心沈千染再出言拒绝,三两步就奔到宁天赐的身边,一把将他抱起,扣着他的小肥腰不让他乱扭,“赐儿,山下有小糖人卖,我带你下山。”

&ep;&ep;宁天赐正玩得高兴,猛地被抱离地面,本来有些不高兴,一听有小糖人,又有点挣扎了,扭捏了半天方奶声奶气吩咐,“要买不会驻牙的。”

&ep;&ep;沈千染拿扭不准宁常贤的意思,按说,宁常贤也知道她拒绝与太子同行的原因。但终是没再说什么,上前捧了儿子的脸,掏出丝帕拭去他额角的汗渍,“娘随后就来。下山路不好走,赐儿乖乖听太子殿下的话,别淘气。”转而对水玉道,“阿玉你看好赐儿!”

&ep;&ep;“放心吧,二小姐!”水玉上前从南宫邺怀里接过宁天赐,习惯地两指插到他的后颈看看有没有流太多的汗,这天气,小孩子流了汗一吹风就会发烧。

&ep;&ep;众人离散后,沈千染随着宁常贤的脚步随意在桃园中逛着。

&ep;&ep;“你母亲出生时,舅父已经十二岁,那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!”宁常贤有些感慨地叹着,“我还记得你的外太祖父请来了一个相士为你母亲算命。那相士说,乙木生于春季,若为女子定是倾国佳人,而年月透庚金,两庚争合,一生恐有情劫。”宁常贤说到此,停下了脚步。

&ep;&ep;“你医术天赋极似你母亲!而你的容貌……”宁常贤轻叹,手落在她的头上,捡起掉落在她发上的桃花瓣,一点一丝地把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拨理顺畅了。他略有些斑白的眉梢微微翘了翘,“舅父终究不愿你步你母亲的后尘。”当年,失忆的宁常安若肯选择淮南郡王,以淮南郡王的势力定能护得住她,可她偏偏一眼瞧中上京赶考的沈越山。

&ep;&ep;沈千染听罢,缓缓道,“舅父,我与母亲终是不同,母亲一生为了爱父亲,什么都可以忍受!可我不行,我甚至不知道有没有爱一个人的能力。”沈千染注视着桃花纷飞,心里悄悄地补上了一句:有了赐儿,一切足矣!

&ep;&ep;“染儿,这世间女子的力量终究是有限,尤其如今你的容貌已如当年你的母亲,若没有一个上位者用心护着你,怕你这一生,也未必能够按着自已的心意而过。”宁常贤扬手示意沈千染让他接着说,“南宫太子找我好几次,想向沈家提亲,甚至承诺一生许你最高的后位。东越国强民富,朝局没有西凌那般复杂多变,南宫太子的母族在朝中势力强大,他又是族中唯一有资格继承大统的皇子,他登上帝位是迟早之事,只要他能护你,这天下,没有人敢憾你半分。”

&ep;&ep;“舅父,我屡次拒绝太子,就是不希望他把太多心思放在阿染身上,他虽护得住我,可我想知道,后宫的生活真的适合我么?舅父,阿染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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