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幼儿夭折的,青年出事故的,中年病死的,屡见不鲜。

&ep;&ep;唯有王尿罐家,王尿罐的爹妈都是六十多岁上没的,这在农村已经算寿终正寝了,王尿罐养大了三子两女五个孩子,两个闺女早已出嫁,都活得好好的。

&ep;&ep;三个儿子也早都成亲了,三个儿子又给他生了十四个孙子一个孙女,竟然全都活了下来。

&ep;&ep;要知道五六十年代的农村缺医少药,也没有现在这样名目繁多的各种防疫针,幼儿的夭折率是极高的,哪家没死过孩子?

&ep;&ep;王尿罐家齐整整的十几个孙子孙女简直就是奇迹般的存在,给王尿罐赢得了极大的声誉。

&ep;&ep;“晚饭后我就去你七爷爷家,商量这事儿。”韩老太喜滋滋地下了决定。

&ep;&ep;晚饭还是万年不变玉米糁糊糊,这次因为有郭绒花和褚天逸在,儿子的婚事也有了眉目,韩老太心情大好。

&ep;&ep;抛弃了玉米糁糊糊的老搭档红薯块儿,极大方地打了鸡蛋花进去,还撒了一把白糖。

&ep;&ep;这碗金灿灿黏糯糯甜滋滋的玉米糁稀饭把褚天逸给吃得大呼过瘾,没口子的夸赞:“婶子你熬的这粥真好喝!”

&ep;&ep;“好喝吧?”韩老太笑咪咪地说:“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儿呢,叫凤凰玉米羹。”

&ep;&ep;褚天逸喝得头都顾不得抬:“东西好吃,名字也好听!”

&ep;&ep;喝着粥还不忘卷饼子吃,天气热,韩老太煎了一大摞薄薄的玉米面饼子,土豆胡萝卜并辣椒切丝炒熟,卷在饼子里爽口又开胃,还有切成条状的黄瓜,沾上自己酿造的香辣酱黄豆,裹到饼子里也是好吃到不行。

&ep;&ep;王国栋吃饼子与别个不同,他给饼子里卷菜前先要拿捣碎的蒜蓉水在饼子上刷一层,然后再卷菜。

&ep;&ep;看他这么吃褚天逸直咧嘴:“好吃不?大蒜味这么臭你也吃得下?”

&ep;&ep;王国栋冲他翻了个白眼:“好不好吃试试不就知道了?听我说你能知道?”

&ep;&ep;“我试试!”褚天逸学着王国栋的样子也卷了一个饼子,皱着眉头塞进了嘴里,嚼着嚼着他眉头展开了,不住嘴的夸奖:“嗯!好吃!嗯!香!真香!”

&ep;&ep;此后他每个饼子都要先涂上一层蒜蓉水,吃得比王国栋还凶!

&ep;&ep;饭后王国栋要送郭绒花回家,先蹲在压水井的井台边刷牙。

&ep;&ep;褚天逸气呼呼地绕着他转悠:“你太奸诈了,你能刷牙,我又不能刷,我是不是特别臭?”

&ep;&ep;王国栋漫不经心回答他:“你要是嫌臭忍不了,也可以刷。”

&ep;&ep;褚天逸闻言大喜:“你家有新牙刷?给我来一把!”

&ep;&ep;“新牙刷没有。”王国栋认真地问他:“鞋刷子你要不要用?”

&ep;&ep;他这话把褚天逸气得直翻白眼:“你这人特别小气你知道吗?”

&ep;&ep;刷完牙王国栋骑上自行车要送郭绒花回家,褚天逸忙不迭地夹着被子也要往车上坐,王国栋撵他:“又不远,还不到二里路,你自己走回去。”

&ep;&ep;“国栋哥。”褚天逸自来熟:“你看我都管你叫哥了,你忍心让我夹着被子走那么远吗?”

&ep;&ep;可惜了的,王国栋不吃他这一套:“我有啥不忍心的?别说你夹着的是个被子了,就是袋麦子,我都不带搭把手的。”

&ep;&ep;褚天逸震惊地睁大了他的狐狸眼:“革命同志之间还有没有点互助互爱的精神了?淳朴贫下中农的热情好客都去哪里了?”

&ep;&ep;王国栋不搭茬,推着车就要走,褚天逸赶紧搬救兵:“韩婶子,您看我国栋哥!”

&ep;&ep;他这一撒娇,韩老太立马投降,赶紧喊住了王国栋,让郭绒花坐前面大梁,等王国栋上了自行车再把褚天逸安置到了后座上,然后把被子递给他,叮嘱他抱好扶稳。

&ep;&ep;褚天逸连连点头,尽显阿谀奉承之能色,把韩老太哄得心花怒放,忍不住连连叮嘱褚天逸,有空了再来家里玩儿。

&ep;&ep;送走了一行三个人,韩老太收拾利索去了王尿罐家,到了王尿罐家未语先笑,喊上一声:“七叔七婶儿!”

&ep;&ep;王尿罐家也都吃过了晚饭,一家人正在院子里纳凉聊天。

&ep;&ep;王尿罐见韩老太来了,提着烟袋锅子赶紧招呼:“承嗣家的来了,你轻易不出门,可是稀客,赶紧坐。”

&ep;&ep;韩老太却并不坐,只笑吟吟地说道:“今儿我来是麻烦七叔来了,想请您给保个媒。”

&ep;&ep;听她这么说,王尿罐站起来请了她去堂屋坐下细聊。

&ep;&ep;保媒拉纤是好事,可有时候好事也能变坏事,事情未大定之前,不宜宣之于口,王尿罐是个讲究的老人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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