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p;&ep;“任聿你的档期已经排到了五年后吧?前年我跟你约好的合作你到现在都没兑现。我来点实在的,我们公司现在正策划一个音乐厂牌,打算明年开始进行乐队全国巡演,要不要选我你们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&ep;&ep;……
&ep;&ep;而至于秦青卓,好像始终无法融入到现场的氛围。
&ep;&ep;节目录制的前半场秦青卓一直觉得有点恍惚,好像眼前的一幕是在做梦——乐队们一支又一支地上场、谢幕,台上流光溢彩、舞美炫目,整个演播大厅始终都处于一种躁动的高热气氛。
&ep;&ep;明明在某种意义上,操纵着场内热度的人是自己这个音乐总监,但现在反而全场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游离在气氛之外。
&ep;&ep;好在场上的每一首歌秦青卓都听过几遍,而且彩排他也是全程跟下来的,每场演出的优点、亮点、瑕疵,没人比他更清楚,所以就算状态有些恍惚,他也能不冷不热地点评出个一二三来。
&ep;&ep;中场休息时主持人宣布了目前的选队结果,导师们在前半场的狂热氛围里已经选择了不少乐队,手上的席位剩得都不多,沈姹只剩了一个,杨敬文和任聿各剩了两个,秦青卓手里的席位最多,还有四个。
&ep;&ep;糙面云乐队是在节目录制的下半场上来的。
&ep;&ep;舞台效果赶制得很仓促,只有一条长且幽深的隧道,隧道尽头透出一束光。光柱如瀑似的洒到舞台中央,将拎着吉他走过来的主唱笼罩其间。鼓手坐定,拿起了鼓槌,贝斯手则站在主唱斜后方的位置。
&ep;&ep;之前几乎所有歌的旋律都很燥,此刻整个演播厅里弥漫着一股喧嚣而躁动的气氛,观众们的情绪已经完全被上半场的乐队调动起来,在等待着下半场新一轮的情绪爆发高潮。
&ep;&ep;江岌抬起手,调高了面前的话筒,只用了短短几个字就完成了乐队和演奏的介绍:“糙面云乐队,《火车站台》。”
&ep;&ep;这主唱的嗓音条件的确不错,尤其经过音质很好的话筒扩散,声音里的质感更加凸显出来。
&ep;&ep;经过刚刚的中场休息,秦青卓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。他坐直了一些,对于这支在掌控之外的乐队,稍稍打起了精神。
&ep;&ep;没有前奏,搭在琴弦上的手指轻轻拨动,流水似的木吉他声跟人声同时响了起来:
&ep;&ep;“潮来潮去,人来人往
&ep;&ep;三五成群,熙熙攘攘
&ep;&ep;破旧的窗,灰白的墙
&ep;&ep;长长的火车啊,
&ep;&ep;正在开来的路上
&ep;&ep;……”
&ep;&ep;第一小节没有任何伴奏,只有简单的吉他旋律和主唱低声的吟唱。
&ep;&ep;没有等来预想的情绪冲击,观众席上开始有些骚动。接在连续几首很燥的歌后面,这种安静的歌显然很吃亏。
&ep;&ep;秦青卓能猜到这支乐队当时没被选中参加节目的原因,也许就是因为不够“躁”。
&ep;&ep;当时施尧跟他沟通的时候,定下来的节目基调就是“躁”,这一点从《躁动吧,乐队》这名字就可见一斑。
&ep;&ep;但以秦青卓个人的喜好,他更乐意听到安静一点的音乐。尤其是眼下这种情况,在主唱的低声吟唱里,演播厅升腾的躁动迅速沉寂下来,一种无处着落的孤独感在看不见的地方缓缓漂浮。
&ep;&ep;这种感觉就好像从群魔乱舞的酒吧里逃出来,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气的海风。
&ep;&ep;是每个毛孔都能顺畅透气的那种舒畅感。
&ep;&ep;节目录制时间过半,秦青卓第一次沉浸下来听歌。
&ep;&ep;“年少的人,背上行囊
&ep;&ep;孤独膨胀,无处丈量
&ep;&ep;远走他乡,随处游荡
&ep;&ep;颠簸的火车啊,
&ep;&ep;载着多少沉默的慌张
&ep;&ep;那拥挤蠕动的人潮
&ep;&ep;他们都要奔向哪儿啊
&ep;&ep;是回家还是在没有方向地寻找
&ep;&ep;是孤独地出发
&ep;&ep;还是有人一道
&ep;&ep;那渐行渐远的地方
&ep;&ep;人们把它叫作故乡
&ep;&ep;它的清晨和日落就打烊的晚上
&ep;&ep;有人想着逃离
&ep;&ep;有人却在想往
&ep;&ep;要在哪落脚啊
&ep;&ep;安静的城郊还是热闹的老街道
&ep;&ep;要何时停留啊
&ep;&ep;燥热的暮夏还是渐冷的秋
&ep;&ep;要怎样生活啊
&ep;&ep;拼命地挣扎还是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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