举止得当,温柔娴雅,叫他有一瞬间的错觉,几乎回到了刚御极的少年时候,人也生出几分激狂意,但是说起来也不过就是个影子,没必要赏她到紫宸殿侍寝的体面。

&ep;&ep;郑玉磬对这样一个正五品的位份心里有数,她虽然自己一跃成为贵妃,然而还不至于将这贵妃的位置当成唾手可得之物。

&ep;&ep;皇帝宠幸宫人,这对于普通的宫人而言无疑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,但是圣上睡过便忘的女子大抵也不在少数,看起来这宫人应该也合圣上的心意。

&ep;&ep;郑玉磬细细沉思,却始终不得其解,东宫不知道是从哪寻来这样一个妙人,虽不是国色,却能叫圣上一反常态?

&ep;&ep;她随口问了一句,“那圣人的意思……她是作为正经嫔妃住到哪位娘娘的宫里,还是留在紫宸殿做个伺候圣驾的才人?”

&ep;&ep;宫中低位嫔妃与女官的设置混淆,有时候圣上身边伺候的女官也叫才人,大多数低位嫔妃还是愿意跟着圣驾的,见圣上的时候也能多些,但多数人没有这个福气。

&ep;&ep;圣上略迟疑了片刻,郑玉磬莞尔一笑,心里有了准数,“圣人素来果决,您宠幸谁同我都没什么关系,何来这般温吞迟疑,我晓得的,这是内侍监要操心的事情,不归我管了。”

&ep;&ep;皇帝身边有一个废太子安插的人固然对她不利,但是有了这个钟妍,圣上便是不独宠,总也能新鲜一阵,不必来寻她。

&ep;&ep;只要利大于弊,那就算不得什么坏事。

&ep;&ep;圣上见她笑容妩媚,颊边酒窝若隐若现,心中却莫名生出些微苦滞涩,不觉俯身抬起她下颚,轻尝内里甘甜,郑玉磬忍耐了片刻才将圣上推远一些。

&ep;&ep;“不过就是再忍几个月的事情,现下这般我可不依。”郑玉磬笑着责怪道:“圣人竟连片刻都忍不得吗?”

&ep;&ep;“音音的大度,朕是见识到了。”

&ep;&ep;圣上同自己心爱的女子同榻而坐,额头相抵,肌肤贴近,除却床笫之欢,这几乎是世间夫妻最亲密的姿势,但圣上却蓦然生出一种错觉,这个满心依恋自己的美人似乎离自己很远。

&ep;&ep;她纯净如水,清澈见底,像一株只能依附于人的菟丝花,却又叫人琢磨不透。

&ep;&ep;“朕还有些政事要处理,便先回去了。”圣上起身道:“本来是想陪音音用些早膳,没想到竟然耽搁了这样久,只能叫宫人服侍你再用些了。”

&ep;&ep;国事无疑是圣上敷衍后宫最常见的手段,后宫不得干政,谁也不会傻到一点脸面不给自己留,真的去追问。

&ep;&ep;郑玉磬很是善解人意地留了一句,圣上嘱咐她不必起身相送,她便满眼不舍地望着圣上起驾了。

&ep;&ep;宁越躬身端了粥进来,那粥是紫宸殿膳房熬的,比供应后宫的御膳房还要好上许多,他跪在郑玉磬的身前,恭恭敬敬地将粥碗放在贵妃面前的桌几。

&ep;&ep;郑玉磬没有抬手的意思,她没有什么胃口,也不情愿吃经了宁越之手送上来的东西,“叫枕珠把我的针线活计拿进来,我素来喜欢安静,你下去吧。”

&ep;&ep;宁越恍若未闻,但他应了一声是,用那瓷白的羹匙撇了一点厚稠的米油和煮软了的稻米,举到适合贵妃张口咽下的位置。

&ep;&ep;郑玉磬觉得,他不是太害怕,而是故意、甚至有恃无恐的。

&ep;&ep;她心里隐含怒意,自然不会对宁越有什么好脸色,漆盘沉重,却被她一下掀翻,粥碗里的东西泰半泼洒在宁越的身前,还有一些溅到了他的面颊与双手。

&ep;&ep;他笔直端正地跪在那里,长长的睫毛上沾染了鸡丝粥的白油,衣襟处有些细碎的肉丝,郑玉磬却嫌不够,见圣上来时宫人斟了一杯茶奉上,圣上只饮了几口,如今还好端端地搁在桌子上。

&ep;&ep;贵妃随手一泼,那剩下的半盏热茶便自那娟秀阴柔的面庞蜿蜒而下,她咬牙切齿道:“你是聋了还是哑了,听不懂我的话吗?”

&ep;&ep;“这样的云雾茶一年贡进宫中也没有多少,还请娘娘息怒,奴婢卑贱,配不上您这样的赏赐。”

&ep;&ep;宁越知道她生了气,并不辩解一句,甚至面上残留的痕迹也不清理,只是浅浅尝了一口流到唇边的茶汤,恭敬道。

&ep;&ep;“圣人前脚刚出锦乐宫,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发脾气,还摔了御赐的膳食,会叫人误会您失了宠,在与圣人怄气。”

&ep;&ep;宁越柔声劝慰道:“钟才人昨夜上了彤史,但是内侍监说,圣人是亲口赐了封身汤的,那药对人的身子损伤大,钟才人如今怕是想来请安也来不了。”

&ep;&ep;郑玉磬心中微紧,圣上说那个女子不会威胁到她,原来是这个意思。

&ep;&ep;一个女人没有孩子,在内宫里活得一点保障也没有,盛宠终有会消失的那一日,而新君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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