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天太阳好,张家想趁这个好天气搬到县里去。

可家里舍不得扔的东西太多,恰好张氏这个时候刚给张有钥在县里书院交了钱,摸了摸荷包,不舍得请人帮自己搬家了。

他盘算了一圈,最后想起来阿阮和他那穷秀才妻主魏悯。

“那个贱货明天是不是该回门了?”张氏手指在面前桌面上的几个铜板和星碎银子间拨弄了两下,冷哼道:“我也不指望他回来能给我带什么东西,让他那穷秀才妻主把家给我们搬好就行了。

她如果干不完,就让那魏家老大也来帮忙,要是晌午不吃饭,天黑之前应该能搬好。”

张老大觉得这个计划好是好,既省钱又省力,但若是阿阮不愿意呢?

张氏闻言眼睛一斜,手往桌子上一拍,理所应当的说道:“还反了他了!我养他这么多年,就换了三两银子,还不够给有钥交一年的书费呢,我现在就使唤他干一次活怎么就不行了?”

张氏使唤阿阮使唤惯了,觉得他不敢不来,就让人给阿阮送口信,让他明天带妻主回门。

第二天阿阮果真来了,也如张氏猜测那般什么东西都没带。

张老大有些失望,手揣在袖子里耷拉着脸嘟囔道:“好坏东西多少也得带点啊,这么空着手就来像个什么样子。”

张氏嗤笑,“但凡那秀才家里有钱又怎么会娶个哑巴?也只有你还想着他能带东西来。”

魏悯昨天下午本就打算回书院的,但因为张家的口信,让她耽误了一天。

阿阮因为这件事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,就他张氏女儿张有钥读书重要,他妻主就不重要了吗?

阿阮木着张脸回来,在看到张氏两口子站在门口迎接自己时倒是愣了一下。

“阿阮回来了?”张氏满脸笑意的走过来,嗔道:“怎么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,你看家里正在搬家也没办法给你做饭。”

阿阮听完张氏的话,面无表情的抬手:

——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?

魏悯跟在阿阮身后也没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。

张氏顿时有些下不来台,脾气上来之前又咬牙忍下了,装作没看见阿阮的手语,接着说道:“你看家里正忙着,不如你先帮忙把家搬好,咱们再去县里吃顿好的庆祝一下。”

张氏这话虽是对着阿阮说的,但眼睛看的却是站在他身后的魏悯。

阿阮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时彻底冷了下来,往魏悯身前一站挡住张氏的视线,毫不客气的“说”道:

——我妻主的手是用来拿笔的,不是用来给干粗活搬东西的。

张氏一看阿阮这幅护犊子的模样,脾气蹭的一下子上来了,压都压不住,“怎么?我说两句软话给你脸了?使唤不动你了?不就是几个柜子和两张床吗,别人能干就你妻主干不得了?”

阿阮抿紧唇丝毫不愿意退让:

——既然别人能干得那你找别人干去。

反正他妻主不当这个苦力。

阿阮觉得妻主的手掌干燥温热,掌心指腹都是柔软的,没有自己手上这种老茧,被她牵着的时候可舒服了。

可见在家时大姐也没使唤过妻主做粗活,现在张氏哪来的脸使唤妻主使唤的这么理所应当?

张氏从来没被阿阮这么顶过“嘴”,气的连脸上的肉都在抖,抬手就要往阿阮脸上扇,“你嫁了人就长能耐了是吧?我看穷秀才能护你到什么时候,等过了新鲜劲,有你哭的时候!”

阿阮抿紧嘴唇瞪他,脸色显然也不是很好看。

张氏抬手阿阮也没躲开,他要是再打自己,那他就还手。

不管有没有今天这一出,也不管将来他和妻主之间如何,张家早就没了他的立足之地,哪怕他今天跪舔张氏,张家依旧不会承认他这个哑巴养子。

张氏的巴掌最终没能落在阿阮脸上,而是中途被手更快的魏悯拦住。

阿阮跟张氏比划时动作很快,魏悯根本看不懂,但从张氏的话中可以猜到阿阮是在维护她。

魏悯的好心情才刚挂在脸上,就见张氏一言不合就要抬手打人。

张氏这一巴掌用了力,被魏悯拦下时身子还闪了一下,可见要是真招呼在了阿阮脸上,他那半张脸都能肿起来。

魏悯隔着张氏的袖子捏住他的手腕,说道:“我能护我夫郎到什么时候我不知道,毕竟生老病死这事不是我能决定的,但至少现在,我不允许有人当着我的面打他。”

阿阮闻言一怔,心里因为这句话慢慢泛出一股甜意,悄悄垂下头遮住自己羞红的脸。

这幅小男人的作态,跟刚才挡在魏悯面前和张氏顶“嘴”的模样截然相反。

张氏咬牙动了动被攥着的手腕。他一个男人力气哪里比得上年轻有力的魏悯?

张氏眼珠子转了转,立马用另只空闲的手抬大腿,张嘴嚎叫,“来人啊,打人了。”

张大听见动静第一个冲过来,看清场面后立马伸手指着魏悯,只是气势不足,不由得有些结巴道:“你、你这是做什么呢?还不松开!”

魏悯皱着眉头松开手,显然没想到张氏会来这么一出。

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哭天喊地,嘴里骂骂咧

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