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史夫人面色僵硬,险些没绷住表情,她向来会做表面功夫,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,况且身居高位,比的不说,至少在幽州地界,从来都是别人上赶着巴结她。
偏偏遇到明姝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,被怼了还不能发火,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。
她一脸无言,见状,明姝叹了口气,语重心长道:“夫人也不必太过担忧,毕竟这事儿急也急不来。”
可不是急不来嘛?
这还能回炉重造咋的?
刺史夫人和刺史大人皆是一脸菜色,后面的几人更是神色莫测。
最终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刺史忍辱负重站出来打了个哈哈:“哈哈哈,大人说的极是!小女顽劣,自然不能和大人相提并论,不过若能得到大人的提点,倒是小女的造化……”
明姝听罢,顿觉此人能坐到幽州刺史的位置也不是没有道理的,别的却不说,光是这养气功夫就不是常人所能比。
能忍常人所不能忍,也是一种本事。
正巧地方到了,众人无不松了口气。
刺史笑眯眯做了个请的手势,丝毫没有之前的芥蒂:“还请大人和几位先在此稍作歇息片刻,待前厅准备好了,下官再派人来请大人去用膳。”
明姝高冷地点点头:“有劳。”
“大人客气,有需要只管吩咐下人。”
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远去,明姝被下人领着来到一间房间。
丫鬟小心翼翼地上了茶,模样瞧着倒是机灵,不过那带着打量意味的眼神让明姝不太舒服:“大人请喝茶。”
她微一皱眉,面色冷淡:“你先下去,本官不习惯让人伺候。”
丫鬟怯怯地抬眼,眉眼娇娇弱弱:“大人,是奴婢伺候的不够周到吗?”
明姝心想,这丫鬟一看就是刺史派来监视她的,可她又不是个男的,那老头派这么一个娇滴滴的丫鬟过来诱惑她,是不是有毛病?
虽然美人儿这副模样着实惹人怜惜,可是她还是要维持人设。
明姝眸光冷了下去,嗓音轻缓,却透着股兵不血刃的狠意:“听不懂本官说的话吗?”
丫鬟被那凛冽的眼神看得心头一惊,连忙慌张地低下头:“大人恕罪,奴婢这就退下。”
她咬着唇委委屈屈地走向门口,出门之前满是不甘地瞥了眼明姝,最终还是退出了门。
眼见着屋子里没了人,明姝总算是松了口气,本来挺直的腰杆也塌了下来,懒洋洋歪在椅子上。
她瞧着走进来的人,眼睛亮了亮,一脸兴奋:“怎么样?我刚才表现的还不错吧?”
司褚迈步进来,眼里含着一抹无奈,轻笑一声,顺着她的话:“还不错。”
得了他的夸奖,明姝当即得意地一抬下巴,眼眸弯弯,得意洋洋跟只小狐狸似的:“那是,也不看看是谁!”
仿佛刚才在马车里紧张的人不是她一样。
司褚走近,居高临下,眼神纵容瞧着她,漆黑的眼神漾着浅淡笑意:“玩开心了?”
明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,理直气壮:“这怎么能叫玩儿呢?我可是为了事业而献身!”
“呵”他忍俊不禁,低笑一声,想到什么,眸色转而一深,“待会儿吃饭的时候警醒一些。”
明姝动作一顿,眼底掠过惊讶,神色凝重起来:“你的意思是,刺史可能会在饭桌上动手脚?”
司褚勾唇笑了下,眼底却没什么笑意:“这才刚来,没有摸清你的底细之前,他估计是不会这么大胆,不过嘛,在其他方面动手脚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他觑了眼明姝单纯清澈的眼眸,眼底的寒意散去些,“总之警醒一点总是没错的,别把人想得那么好,一会儿对方若是劝酒的话,别傻喝。”
明姝眼神若有所思,郑重地点点头。
——
这头,刺史脸上的笑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冷,他打发走了其他人,沉着脸往书房走,语气含着兴味:“你的意思是,那女人对那几个随从态度不一般?”
他身后紧紧跟着一位身材瘦小的男人,正是之前在马车前对明姝献殷勤,却反遭拒绝的那位幕僚。
他眼神沉沉,眼里划过一抹冷笑:“依属下来看,的确是这样,想来也是,她一个女子,出门在外,想来夜里孤枕难眠……”
说到这儿,他眼里露出猥琐的精光,笑容也有些轻蔑。
刺史也笑起来,本来一团和气的脸显露出几分煞气,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手里把玩着一个玉扳指,神色阴鸷:“狗皇帝想必已经起了疑心,听盛京传来的消息说,陛下两个月前微服出巡,这会儿功夫,怕是也快到了,派去打探消息的人怎么说?”
幕僚微一拧眉,神色凝重:“属下听线人来信说,并没有打听到关于陛下的下落。”
刺史眉压下来,脸颊上的肥肉微微抽动,看上去有些狰狞,他缓缓笑了一声:“也是,若是这么容易就被咱们打听到,那也不是那位陛下了。”他语气意味深长起来,“咱们这位陛下,可是有些能耐呢。”
当初司褚登基时,很是处置了一批人,手段残忍暴戾,让九州震慑了很长一段时间。
刺史当时还只是个九品芝麻官,他的上司便是死于那场动乱,几乎是满门抄斩,那血染红了长街,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。
乃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,他听到那位陛下的名号都会忍不住发抖。
不过这些年他步步高升,又搭上了丞相那条船,再加上山高皇帝远,司褚这些年也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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