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四目相对,心中燥热难耐,皆是年少时,岂无动情日?可白星泪乃是心高气傲的大小姐,怎会受得了如此不堪的场面,银牙暗咬,提起一口真气,猛然提起膝盖向上一踢,那坚硬的骨头便撞向了沈墨鱼裆下。
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,沈墨鱼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压在身上的白星泪推开,蹦的老高,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,抖似筛糠,面如土色,双唇不见一丝血色,额头上汗如雨下,浸湿衣衫,俊朗的面容扭曲在一起,双手死死捂住裆下,极为痛苦。
白星泪跌坐在地,看着沈墨鱼上蹿下跳的模样,竟有几分滑稽,但又不好笑出声来,装作极为关切的模样问道:“你没事罢?”沈墨鱼从牙缝之中挤出一句话道:“你让我踢一脚试试!你往哪儿踢不好,非往那儿踢!”
白星泪连声致歉,裴镜年见此一幕也有些忍俊不禁,倒是明觉微微一笑,轻声说道:“因缘际会,因果其中。”看那两人又大闹一阵,那赤色的轮盘很快便落下西山,橙红黄紫的晚霞披散在山头,洒在那秦陵河面上,波光粼粼,将雪白的积雪也映的极为炫目。四人再度启程,沿着河岸向东而去。
待最后一丝红日隐匿,那漆黑如墨的夜幕便徐徐爬上了头顶。万里无云之夜,有如一张巨大的棋盘,那璀璨的星辰便是一粒粒棋子。苍穹之下,万物皆是微小脆弱的,在操纵着盘棋的人眼中,皆不足一哂。而沈墨鱼四人快马加鞭,果然在沿河岸十里出找到了人家,热心的渔夫收留他们暂且住了一夜,又答应他们明日送他们过河,余事不提。
且说那柳老五腿部中刀,跌入冰凉刺骨的河水之中,竟没有死。他之所以被称之为横江忽律,又极难抓捕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极为熟悉水性,在这秦陵河中可翻江倒海,随心所欲。柳老五使了个闭气法,强提一口真气,鼓起腮帮子,便向北岸游去。
平静如镜的河面上忽然伸出一只冻得红紫的手,深深地陷入那北岸坚硬的土地之中。一阵水花溅起,白浪之中飞出一道身影,落在岸边。那柳老五蜷缩着身子,身上腾起阵阵白烟热气,那冰水顺着脸颊的皱纹滑落,浑身止不住的颤抖,手脚皆已麻木红紫,显然是冻得不轻。
不敢稍待,急忙起身抖去满身冰冷的河水,只觉咽喉被人扼住,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,双眼瞪出,面色铁青。过了好一阵子,才稍微好转了些,只是左腿已然落下残疾。回望那停在河对岸的乌篷船,柳老五的眼中竟闪烁着点点晶莹:“伤腿只恨,杀子之仇!白星泪,裴镜年,老子大难不死,回来找你们算账的!”
环顾四周,寂静无人,柳老五即刻动身,往西而去。
而此时的安淮府中,府尹官邸里还亮着烛火。府尹晏节独自坐在卧房的桌旁,桌上摆的正是那五张虚假的雪中遗卷,他虽已看出其中端倪,但却万分担心。担心裴镜年不能取得沈墨鱼的信任,取回雪中遗卷。也担心那赤燕谷谷主来找他,自己不好交待。
靠在桌旁扶额发呆,晏节长叹一口气,却是一筹莫展,无可奈何。正当此时,那桌上的油灯火焰却闪烁了一下,门外闪过一道黑影,晏节急忙起身推窗去看,却不见一人。探头向两旁去望,漆黑的回廊之中除了守夜的衙役和官兵外并无他人。又拍了拍额头,将窗户关上,徐徐转身,身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张惨白的脸。
晏节毫无防备,惊得连退三步,待心神定下,定睛去看,方知是那赤燕谷谷主。纯白的面具上依旧是那只血色的燕子,面具之下那一对双眼有如毒蛇一般,令人毛骨悚然,只是与上次不同的是,她穿的竟是一件安淮府衙衙役的官服。
“你怎么来了,本府不是说过,等得到了雪中遗卷再设法通知你来取么?”晏节面露怒色,背着手转过身去,表面上是责怪赤燕谷谷主不守信用,实则是自己心虚,不敢直面她。
赤燕谷谷主却轻笑一声,此时她的声音竟如同一个青年男子一般温和,徐徐说道:“我根本就没离开安淮府衙半步,一直在监视着你。你的一举一动,皆在我掌握之中,府尹大人,你还有其他甚么问题么?”
晏节闻听这声音微微一愣,赤燕谷谷主又补充道:“不必惊讶,我行走江湖结怨无数,为了便宜行事,自然是千人千面,千幻千音,每次见人都是不同的身份。这才能永远藏在暗处,保自身。府尹大人,不必怀疑。”
“哼!你分明是不信任本府!”晏节佯装震怒,将袍袖奋力一挥,又转过身去,可他眼神闪烁,额头上已然渗出汗水。赤燕谷谷主又说道:“晏大人误会了,我并非不信任大人,只是此时事关重大,若是让其他江湖人得知,恐怕到那时,就凭府衙之中这微薄的守卫,也保不住你府尹大人的性命。我不过是再保护大人罢了。”
晏节闻言,心觉好笑,冷笑着说道:“这么说,本府还要谢谢你了?”“随你。”赤燕谷谷主不再与他多言,而是转身走到那桌案旁,晏节这才想起那桌上还摆着虚假的雪中遗卷,生怕被赤燕谷谷主发现,急忙回身想要将它藏起来,却不想那谷主已然捧着几张纸细细端详着。
晏节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,去抢回那书卷也不是,收回也不是,一时万般无奈,汗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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