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鹤略正衣衫,取来纸笔,便笑着说道:“五爷还是老老实实按照鲸鲨帮的规矩来办事罢。”说罢,便坐在一旁,望向柳老五。柳老五宛若打了霜的茄子,瘫软在一旁,徐徐说道:“此次来鲸鲨帮,确实是有求于燕舵主。”
柳老五终于服了软,连老子也不敢自称了。
“我想求燕舵主助我一臂之力,帮我找到几个人,报这杀子伤腿的血海深仇!”柳老五的眼中跳动着怒火与杀气,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。王鹤写罢,又问道:“请五爷再说详细些。”柳老五遂接着说道:“今日傍晚,那安淮府白家的千金白星泪要搭我的渡船过河,我不知她的身份,就要打劫她的钱财。”
“谁知她却主动示弱,致使我放松了警惕。谁知她武功高强,又趁我四个儿子不备,将他们残忍杀害。我本想与他拼个鱼死网破,谁知她还有几个帮手,一个是个和尚,不知来路,一个竟是那安淮府衙的总捕头裴镜年。不想那白星泪如何与官府扯上了关系,我未曾防备,着了他们的道,被那裴镜年废了左腿。丧子之痛,伤腿之苦,焉能忍气吞声?”
那王鹤闻言,竟抚掌大笑起来,摇着头说道:“不想那驰骋江湖一世的横江忽律,最后竟栽在了一个黄毛丫头手上。”柳老五遭此调侃,心有不甘,不服气的解释道:“我那时未曾防备,遭他们暗算,再者他们三人夹击,我腹背受敌,如何能万无一失?若不是我武功高强,伺机逃脱,只怕也留不下这条性命了!”
说到此时,王鹤终于明白了柳老五此行的目的,放下笔将那写的满满当当的信纸,看罢笑道:“所以柳五爷此行前来的目的,就是想借助鲸鲨帮之力,找到那白星泪与裴镜年和她们另外两个同行之人,一并......”说罢,王鹤又将手掌横在脖颈前一抹。
柳老五连忙说道:“正是如此。杀子之仇,断腿之痛,此仇不报,誓不为人!我正是要借助鲸鲨帮之力,将他们一网打尽!此事万万不可耽搁,他们明日一早定然会设法渡河到秦陵河北岸,若此时不讲他们截下,等他们远走高飞之后,江湖之大,如何能寻得?”
“柳五爷且休着急,此事我即刻便向燕舵主禀报。即便是他们明日成功渡河,也走不了多远。鲸鲨帮虽是江河湖海第一大帮,但在这陆路上也设下了重重关卡,眼线遍布江湖,凭借鲸鲨帮之力,任他们插翅也难飞。”王鹤不屑一顾的轻笑一声,又转身看向那柳老五,脸上的表情令人琢磨不透,“只不过,鲸鲨帮帮人不是白帮的,出力不是白出的,柳五爷不会不知道规矩罢......”
柳老五自知自己四个儿子已死,左腿也彻底残废,再难驰骋于江湖之上,空要那地盘也已然无用,便打算报仇之后退隐江湖,轻叹一口气,便说道:“若是事成,替我报了此仇,那日后秦陵河一带的富贵,便交予鲸鲨帮来做。”
秦陵河横穿安淮府,四通八达,又是通商水路要道,常有富商运船来往行驶,故而油水极多。水贼群枭盯着这块肥肉流口水早已不是一天两天,而碍于柳老五才不敢动手明抢,如今若是将秦陵河也并入鲸鲨帮的势力范围,不仅能极大的增强帮派实力,令鲸鲨帮威名远扬,声势大振,更能使其他水贼帮派胆怯。
这绝对是柳老五能提出最具诱惑力和价值的条件,王鹤自然知晓其重要性,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道:“好!柳五爷果然快人快语,是个聪明人。我鲸鲨帮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。我即刻便将书信火速送往江南分舵,想来明日天亮之前便能得到答复。柳五爷且先在店中稍歇一晚,我料燕舵主明日必会接见柳五爷。”
柳老五也郑重抱拳拜道:“此事,拜托了!”、
且说柳老五虽然在东山客栈中休息一夜,却是彻夜难眠,转辗反侧,迷迷糊糊的过了一晚,第二日天还未亮便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:“笃笃笃。”柳老五闯荡江湖多年,这点警惕性自然还是有的,立刻翻身坐起,跛着脚来到门边问道:“何人?”
门后传来熟悉的尖细嗓音:“柳五爷,是我,王鹤,分舵回信了。”柳老五闻言大喜,急忙开门将王鹤迎入房中,两人坐在桌边,满头大汗的王鹤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,又用粗布的衣袖抹了抹嘴,喘着粗气说道:“柳五爷,此事成了!”
柳老五喜上眉梢,忙问道:“说说细节!”“今日五更天,我便收到了分舵的回信......”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,拍在桌上,推给柳老五,可柳老五迷茫的看了一阵,瞪大的双眼,嘴唇有些干裂:“我不识字,你给我念念。”
王鹤微微一愣,便笑道:“信倒是不必念了,我和五爷说说我们燕舵主的安排。燕舵主已然答应了此事,并连夜派出弟兄在秦陵河南北两岸埋伏,几十里地之内都是我鲸鲨帮的眼线,无论他们是否渡河,都必然会闯入我们的地盘。燕舵主邀请柳五爷前往分舵稍歇,但天一大亮,他们有了动静,便伺机而出,将他们一网打尽!押到分舵之中,是杀是剐,任凭柳五爷做主!”
王鹤说的有头有尾,眉飞色舞,柳老五听的是满心欢喜,恨不得现在就将那白星泪四人拉到眼前千刀万剐,方解心头之恨。后槽牙被咬的吱吱作响,好似要将拳头捏碎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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