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好,好!大仇将报,王鹤,给老子拿几坛酒来,今日不醉不休!”
“哎哎哎,万万不可,万万不可。”王鹤连忙将正在兴头上的柳老五拦住,劝道,“柳五爷万万不可因此坏了正事。这好酒有的是,不过不如留在捉住了那白星泪四人再喝不迟,若是此时吃醉了酒,柳五爷如何亲自手刃仇人报仇?”说罢,又为柳老五倒了一杯茶水。
“此言有理,甚是有理啊!”柳老五抚掌大笑,王鹤则是起身向门外一指,做了个请的手势道:“考虑到柳五爷腿脚不便,车驾已然备好,请柳老五立即前往鲸鲨帮江南分舵,与燕舵主一叙。”柳老五点了点头,便在王鹤的搀扶下上了马车,王鹤又对那驾车上耳语一阵,便目送着马车消失在了崎岖的山路之中。
约莫行了十几里地,一路颠簸,柳老五只觉腹内翻江倒海,幸好昨夜只喝了点酒,否则定将那隔夜饭一并吐出。就要撩开那马车的隔帘,那一直一言不发的车夫却突然头也不回的说道:“柳五爷乃是江湖之人,不会不知道规矩罢。不敢看的莫看,不该问的莫问,不该听的莫听。若是违反了这三不该,我恐怕柳五爷不能平安到达鲸鲨帮了。”
柳老五闻听此言,怒火中烧。想来自己年轻时也是血气方刚,蔑视群雄,即便是鲸鲨帮也不放在眼中。可此十年,彼十年,自已早已不是那个水上无敌的横江忽律,而鲸鲨帮也成了江湖大帮,正所谓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
换做先前,柳老五定将这车夫斩于马下,奈何如今有求于人,只得放下隔帘,长叹一口气,瘫倒在马车之中。不知过了多久,只听到一声“吁——”,又是几声烈马的嘶鸣,马车终于停下。隔帘被马夫撩开,道一声:“请柳五爷下车。”柳老五颤颤巍巍的跛着脚下了马车,抬头一望。
只见此处四面环山,怪石嶙峋,中间下陷,好似一个盆地,除了那周围高耸入云的峰峦顶端有几点纯白,其余各处无半点雪色,隆冬时节亦是郁郁葱葱,隔绝外世,然不像是江南风景。而在那盆地正中有一片清澈的琥珀,呈月牙状,映着周围的翠绿。
而那倚湖而建的正是鲸鲨帮江南分舵所在,不过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木屋,屋顶插满了旌旗,深蓝的旗帜随风飘扬着,耳畔皆是猎猎风声。木屋周围乃是星罗棋布的矮房,定是分舵弟子的住所,房屋之外乃是栅栏与哨塔,巡逻的弟子皆身穿轻甲手执刀剑,纪律严明,威风凛然。
若不是有这般的队伍,也难以在朝廷的清剿下存活并反击。
柳老五回头望去,那山谷之中唯一的入口便是那马车进来的山路,蜿蜒崎岖,狭窄难行,此处易守难攻,正是上天所赐的防守之地。只是柳老五尚有疑惑,笑着问道:“好一个鲸鲨帮江南分舵,我记得当年你们燕舵主上任之时,还是在鲸鲨帮于大江边的连山水寨,为何如今挪到这犄角旮旯来了?”
“连山水寨如今尚在,只不过是我鲸鲨帮于大江边的另一重要阵地罢了,与这山谷中的无二。可连山水寨乃是防务重地,战事频繁,危险极大。岂是我们舵主能迎宾接客之地?故而将柳五爷带到这山谷中的宅子里来,以尽地主之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