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,柳懿为了她,已做到了这种地步。
所以今天,柳懿对她这么失望,又那么难过。
想到这些,聂长欢眼眶酸胀得厉害,却强忍着。
可郑舒英的话还在继续,她嗤笑一声:“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?悦山,你告诉妈,她是不是拿孩子威胁你了?”
聂悦山没接话。
郑舒英了然点头:“好啊,这个柳懿!前脚查出是个儿子、后脚就提要求,她打的什么主意你还不明白?”
“不过你怕什么,她肚子里是个儿子没错,可就算你不听她的,她难不成还真能对自己的孩子怎么样?她还敢不好好地生养?”
“悦山,你一个大男人,别陷在这些家务事里!”
聂悦山叹气:“终究是一家人,这样也没必要。”
“什么叫没必要?这段时间我也算是给够她颜面了,可她柳懿不能拿这当资本、来左右我聂家的事情。她这样算计,当我聂家是什么,当我老太婆是摆设吗?我偏不让她如意!”
“还想让长欢那丫头去上学?!她……”郑舒英不知想到什么,火气更盛、连话都不想说了,“回吧!多说无益!”
“好好好,咱们不说了,妈,您消消气,别为了这些小事气坏了身子。”
两人的脚步声远去、消失,走廊里重归于静。
聂长欢低着头,思绪混乱,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旁边还站着个傅行野。
她吸了吸鼻子,努力地朝傅行野笑了笑:“让你看笑话了。”
声音却是又哑又抖的。
傅行野脸上没什么表情,也没说话。没有奚落、也没有安慰。
像是完完地一个看客、置身事外。
聂长欢自嘲地笑笑,干脆也就此故作轻松地说:“司机估计也快来了,我就……就先回包间了。”
“对了,你的手机,我会找机会还给你。实在……抱歉。”
说完,她逃也似的走了。
听到她急促的脚步声,傅行野抬手摘掉眼镜,敛眉低头时长指重重地按了下眉心。
……
聂长欢整理好情绪回到包间的时候,只有柳懿还坐在原位,其他人不知所踪。
她微微垂着头、一手虚搭在肚子上、一手撑在座椅边缘,一动不动,眉目忧愁甚至悲怆,不知在想什么。
以前聂长欢老远看见柳懿,都习惯欢欢喜喜地先喊她一声。
可今天,她看见柳懿一个人大着肚子孤零零地坐在那儿,她就觉得嗓子眼像是卡着什么东西,噎得她身经脉都像是凝滞难动了,不知道是哪处难受,又像是处处都难受。
聂长欢嘴唇微张,那个“妈”字在喉间跌跌撞撞,最终却没勇气出口。
柳懿察觉到什么,下意识转头来看,看到聂长欢哭,愣了愣,忙扶着椅子起身:“长欢,怎么哭了?”
聂长欢忙走过去扶住她。
柳懿双手按着她的肩,紧张地将她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,这才看她的脸,一边心疼地替她擦眼泪、一边温言软语地哄她:“告诉妈妈,是不是在哪儿受委屈了,嗯?”
见柳懿还是这样关心爱护自己,聂长欢眼眶一热、咬着唇摇头,从侧面一把抱住柳懿,最后却还是没忍住,靠在她肩头呜咽出声。
“对不起……真的对不起,妈,我……”
“哟,在我聂家这么委屈,你们还先哭上了?”郑舒英突然进来,凉凉地吊了一嗓子。
柳懿身体一僵,缓缓地推开聂长欢,还是恭恭敬敬地喊了声“妈”。
聂长欢之前听到了郑舒英和聂悦山的对话,知道郑舒英心底深处对柳懿是那样的鄙夷厌弃,所以此刻再看见她,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乖巧尊敬地称她一声“奶奶”,就站着没动。
随后跟进来的聂薇皱眉:“长欢,奶奶虽然说了你几句,但她毕竟是长辈,你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吗?喊都不肯喊了?”
原本没注意到这个点的郑舒英神色一厉,垂在身侧的干枯手指蜷缩成拳,眼看就要借此发火了。
“长欢!今天你也任性够了!快跟奶奶道歉!”柳懿先郑舒英一步打在聂长欢背上,发出啪地一声重响!
聂长欢正在情绪上、倔劲儿上头,紧抿着唇就是不开腔:这样的奶奶,尊敬与不尊敬,又有什么区别呢?她的慈爱反正永远与她不相干。
见聂长欢低着头不动,柳懿冷下声音:“长欢,你是不是连我的话也不听了?”
聂长欢仍旧倔强地像是没有听见。
柳懿的胸口微微起伏,在下一秒突然抬手将聂长欢往前重重一推。
她力道不小,聂长欢毫无防备地往前跌走几步,小腹堪堪撞在实木椅背上,她本能地抬手想要扶住什么稳住身形,结果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、茶水飞溅,她一时狼狈不堪。
心底那股倔强,因为这点狼狈插曲,变成了丝丝袅袅的怒气,她没忍住,哽咽着低声说:“我又没做错,我不想道歉。”
“你不知廉耻,勾引自己亲姐姐的男人,你还敢说你没错?!”郑舒英没料到她竟还敢如此理直气壮,积蓄忍耐了一晚上的火气顿时喷薄,她猛地向前一步,几乎是指着聂长欢的鼻子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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