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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阳光洒满乾清宫庭院,宣德帝朱瞻基在陈符的跟随下慢悠悠地散着步。

朱瞻基边散步边问:“这几日吴莹怎样了?”

陈符小心翼翼地回答:“回陛下的话,自打那晚陛下不悦,拂袖离开奴婢家,吴莹姑娘便一直以泪洗面。她深为自己的口不择言而后悔不迭。”

“这丫头,平时挺懂事的,说起朕的二叔来,她倒护起了短。”隔了这些天,朱瞻基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。

“她不是太实诚了么,他们毕竟曾经是主仆。”善于察言观色的陈符尽可能扮和事佬。

“好了,你回头告诉她,朕宽恕她了。你今日就给她拨过去五名宫女,伺候她起居。”

“遵旨1

朱瞻基望望蓝蓝的天空。“今儿个天气不错啊1

陈符会意地问:“怎么,陛下想溜达溜达,赏赏深秋小阳春?”

“朕的二叔最近如何?”朱瞻基问。

“在逍遥城待着呗,衣食无忧。”

朱瞻基不由想起吴莹的话:……他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亲二叔,一笔写不出两个朱字来。

“朕去看看他吧。回来都两个月了,也该见见面了。”

“得嘞1陈符转身高喊:“起-驾-逍-遥-城1

汉庶人朱高煦与妻子韦氏、儿子朱瞻圻在他们的囚禁地逍遥城的饭厅吃早饭。

朱高煦脸色凝重。

“父王1朱瞻圻轻声叫他。

“不要叫我父王,”朱高煦道。“叫爹,你爹如今是一介庶民了。”

朱瞻圻道:“爹,您的旧部已全被皇帝处死,这事您知道了吧?”

韦氏朝儿子使眼色。

朱高煦道:“听说了。有多少人被杀?”

“吃饭,吃饭1韦氏尽量岔开这个敏感的话题。

“六百四十个,”母亲的话语朱瞻圻只当是耳旁风。“王斌、朱恒、靳荣、陈刚、枚青、盛坚,还有我几个舅舅,全在里边。”

朱高煦的脸黑得像一块铁。

韦氏在一旁垂泪。

“还不仅如此呢,”朱瞻圻继续说。“七百多人被流放至口外戍边。王府臣僚,除了李默,无一幸免。皇帝说这就叫首恶必办。他还专门为此写了一本书,叫什么《东征记》,大吹自己的武功,对咱乐安,则极尽羞辱。”

朱高煦继续默默吃饭,一句话不说。

“还有呢,”朱瞻圻肚子里的话如鲠在喉,不吐不快。“爹的那个侍女,吴莹,也被他收了,在回京城的路上收的。你说一个皇帝,什么样的女人没有?非得急吼吼地临幸自己亲叔叔身边的女人。这也太下做了吧?”

朱高煦把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拍,站起身来。

“你这是要做什么?”韦氏问。

“闷死了!出去走走,透透气1朱高煦大步向外走去。

韦氏责备儿子:“这时候你怎能说这种事?你爹本来就气性大,这不是火上浇油么?”

朱瞻圻道:“儿子也是气不忿。皇帝也忒狠了,说好了不追究的,却不放过一个1

“站在矮檐下,不得不低头,”韦氏擦拭着眼泪。“如今咱们是人家砧板上的肉,想多会儿剁就多会儿剁。幸亏还有宗室中人为你爹说话,我们一家能保全性命就已经算是烧高香了1

朱瞻圻道:“与其窝窝囊囊地苟活,倒不如轰轰烈烈地一死1

“你们俩呀,真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,一样的倔1韦氏感叹。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1

蒯祥和田铎在西华门指挥着工人们往皇宫里运送灭火用的太平缸。太平缸是铜制的,很沉,好几个人抬一口。

田铎高喊:“大家都仔细些,三百多斤,是沉了点儿,注意别磕碰。这些大缸可是皇宫里重要的灭火设备。当年三大殿走水,未能及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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扑救,主要原因便是设备没跟上。这回工部专门定制了这些太平缸,就是为了提防再次走水1

“行啊,田铎,”蒯祥夸奖道。“刚当上营缮所丞就口若悬河指挥若定了。”

回到京城后,田铎已领下了营缮所丞銜。而蒯祥腾出的营缮所正位置,也已被师兄周文铭填补。

田铎道:“师父切莫拿徒儿取笑。徒儿还不是仗着有师父您在身边,给徒儿戳着,才敢想起什么说什么。其实徒儿就是一石匠,没有当官的能耐。”

“谁说你没有,你的能耐可不止是当石匠。此次在乐安,没有你和你兄弟田宽,芹儿还真救不出来。”

“谢谢师父,徒儿终于得到了师父的一回肯定1

“做得好就是要肯定。不过你可别翘尾巴啊!对了,你和秋红的事准备得如何了?该抓紧得抓紧啊1

田铎道:“俺俩简单,秋红没爹没娘,把铺盖卷往一块堆儿一搬就齐活。俺打算在师父家附近租个房子,不是也好相互有个照应么。”

“还租什么,买嘛1蒯祥道。

“都城不是要迁回南京去么?咱做皇家工匠的,还不得跟着朝廷走?”

蒯祥道:“你在外边待了一年,有些情况不了解。咱们这位新皇帝说了,迁都之事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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