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风榭里无丁点声响,皎然是被痒醒的,睁开眼一看,却是凌昱的唇瓣鼻尖在她脸上轻轻滑动,温热的气息喷在脖颈间、耳后,让皎然浑身一颤,她觉得凌昱最近有些上火,抬手就想往他身上一拍,好让他降降火。
凌昱一把捉住皎然的手,从唇边经过,啄了又含,待到皎然闭上眼睛时,突然往下恨恨地咬了一口她的下巴。
原本还晕晕乎乎的皎然一下子清醒了,哀嚎一声,捂着下巴差点从美人榻上跳起来,瞪着凌昱怒道:“你把我当猪肉啊!”
凌昱不痛不痒地道,“你要是块猪肉就好了”,起身抱起皎然,伸直腿,让她靠在他身上。
皎然端起旁边几案上的茶水啜了一口,偷偷瞥了眼似乎还冒着火的凌昱,没办法,只能咕噜咕噜把一盏茶都吃下去,先给自己败火。
最近凌昱黏糊得很,皎然不得不为自己着想,开始岔开话题谈公事,“今日有什么事儿吗?快过年了,酒庄子那边……”
“正月十五,你出来逛花灯吗?”凌昱不接皎然的话题,“到时候我带你去城楼上看看,可以看到遍京城明灯如练,彩带如织。”
这么一番言语,颇有种“人约黄昏后”的意味,让皎然隐在他身上的脸不可抑制地泛起红霞,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却也搞不明白,这人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,到底是个啥意思?
“今年花灯节有五日呢,十五你不用陪家人吗?”皎然说得善解人意,实则心底想的便是,她就要十五那日。
“十五那日圣人登城楼,气氛自是有些不同的,府里嘛……”凌昱想了想,“要抽身出来,也并非难事。”
皎然仰起脑袋去瞧凌昱,凌昱正捉着她一只手放在嘴边,一点点亲着她的手背,说实在的,皎然还挺喜欢亲吻的,这让她有种被珍惜的感觉,仿佛她在这世上就是最珍贵的。
皎然在凌昱身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,身下的男人一僵,皎然好像也感受到了一点什么,定格住不敢动弹,还是凌昱先恢复了正常,搂着她按照原先的姿势倒在他身上。
凌昱身上有淡淡的冷香,清冽幽扬,有的味道一旦熟悉起来,就有安神宁静的作用,加上人肉垫子自带暖炉功效,没多久皎然又昏昏欲睡耷拉下眼皮,若是不考虑未来,沉醉当下,说不得在古代偷偷谈场恋爱还挺美的。
不过凌昱很快就迎头泼下一盆冷水,“皇上过几日要微服出巡,顺道来四季园一趟。”
皎然闭着眼睛“嗯”了一声。
凌昱的应答是,逮着皎然的手指又咬了一口。
皎然气呼呼地坐直起来捶了凌昱一下,“你是娃娃吗?怎么还拿我的手指磨牙啊?”指着下巴明示他刚刚才做了孽,这人一会儿柔情似水,一会儿不依不饶,没头没尾的,皎然纵使生个水晶心肝,也猜不出凌昱是在不爽她什么。
“到时,你把墨淑筠带过来吧。”凌昱道。
皎然合上打了一半哈欠的嘴巴,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,向凌昱微微侧了侧耳朵,见他一脸如常,慢吞吞地从他身上爬起来,跪坐在他身侧,“不是吧?皇上难道对淑筠姐姐……”
她就说皇上九五之尊,怎么会盯着四季园这方寸地不放,微服出巡还要拐着弯到酒店来一趟,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打算来私会民女。皎然想不起上次墨淑筠和皇帝有没有逾矩的行为,至少墨淑筠定然是没有的,而且,“淑筠姐姐已经定亲了啊!”皎然怕凌昱不知,提醒道。
可是在有些人看来,这似乎是不值一提的事儿,“那又如何?”凌昱反问道。
“那皇上这样做,不妥吧。”皎然和凌昱显然意见是有分歧的。
果然凌昱便冷笑道,“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点皇上了?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太皇太后呢。”
一句话就叫皎然顿时哑口无言,心里跟装下窗外的冰霜一样,“可是于情于理,淑筠姐姐私会未婚夫以外的外男,都是不合礼仪的。”
凌昱挑眉道:“你跟皇上讲礼仪?”
皎然也知道是自己轻狂了,“但若被人知晓了,叫淑筠姐姐还怎么做人啊?而且这门亲事,我瞧着淑筠姐姐和墨家伯父伯母都很满意,万不能出差错的。”
“庸人自扰”,凌昱也屈膝坐起,单手支在膝盖上,“便是皇上要把她纳入后宫,你当又能如何?金奴银婢左拥右簇,难道还能比现在的日子差?”
皎然还真不觉得后宫的日子有什么好,女儿家就是命贱,夫君三妻六妾也只能笑着装大方,皎然想着凌昱和皇帝大概是一类人,心底也知道他说的话不假,便是皇帝一日换一个,那又能如何?妻妾红颜于他们,就如墙上的泥坯,去了一层又一层,立时又能再补上一层。
皎然拗谁都不敢拗皇帝,虽然应了下来,但最后自然是不欢而散,当然皎然也不知凌昱看没看出她的“不欢”,亦或他只是无所谓,总之这一晚她是没睡好的。
原本就爱赖床,皎然第二日简直连床都不想起了,抱着大棉被在床上滚来滚去,冬日被窝格外暖和,真不想起来面对这不知何时休的一切。
心里事一多,脑子一忙,出门就忘东又忘西,快行至御街,皎然摸摸腰间,又掏了掏袖口,身上的小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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