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跑!喂!”舒尔扔下孩子就去抓那名开枪的男子,那人手持枪械,也不反抗,掉头就跑。

“求求你,让他走吧。”妇人搂抱着她年幼的女儿,两人脸庞的泪水都没有干,混在一起,“他……还会回家的……”

她们抱得死紧,说句话的力气都腾不出来,谁也无法将她们分开,互相用力,打着颤,像是要融入彼此,消失在这天地间。

舒尔往后望了望,风沙拐成一条曲线,从这小夹道开口吹来,冲击力迅猛。

以修走在初亦后面,站定时遮开斗篷,顶在风前,自然而然为母女俩形成一处荫蔽。

初亦看到他的举动,不由舒了舒眉头。

伴随着妇人的缓冲哭泣声,他望了望远处摇摇欲坠的广告牌,这才注意到,高楼材质剥落的始作俑者,就是这一阵阵的风沙——

沙的腐蚀性不是一般的强,和他们在奇甘沙漠遇到的沙完不一样。

初亦踩踩脚下土地,土壤变质得不厉害,环境温度湿度也适宜,可惜天总有绝人之法,光裸的城市一遍遍在伤口上撒盐,绝迹是必然的事情。

“这位夫人,您的儿子犯法了,应该通知执法者逮捕他。”舒尔咬牙切齿道。

妇人默不作声。

舒尔还想深入询问,被以修的眼神推回去,只见他用手指勾了勾那小女孩露在外面的小手,小声道,“夫人,外面不安,快回家吧。”

妇人抬起头,看到那一身非常人装束,犹豫再三,还是站了起来。

“城长家在什么地方?”以修问。

“城长?你们是……”妇人从来没接触过这种打眼一看就是军人的人,但她知道,他们刚才救了她的女儿,“……跟我来吧。”

以修身形修长,始终保持着遮蔽的空间,将两人罩在胸前,妇人一边走一边侧头,不由留下两行热泪。

“为什么这里的沙和奇甘沙漠不一样?”初亦问。

“这是覆雪计划的试验点,无论人口密度、区域独立性、救助范围都很合适,但是如您所见……失败了,大量腐蚀性粒子逗留在空气中,随着气候变化愈演愈烈。”以修讲述道。

舒尔听了,默默把斗篷的兜帽戴上了。

妇人瘦成了一把骨头,抱着女孩走得十分吃力,以修三番五次给眼神,想把那女孩接过来,都被女孩瑟缩的举动拒绝了。

出乎意料,初亦成功了,舒尔扮鬼脸吓那女孩,说这三个帅哥必须选一个,女孩哭着指了指冲她微笑的初亦……

初亦从妇人手中接过那孩子,搂在了怀里,第一感觉就是轻,陈旧外衣下,能摸到条形坚硬的骨骼,他有点不敢抱了,总觉得她很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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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感谢您……”妇人匍匐于地,沉重的脑袋抬不起来。

舒尔和以修把初亦夹在中间,这样他理所应当成了那个谢恩礼的承受者,有点无奈,连忙把她扶了起来。

“抱歉,城长是整个因科的希望,我不好说出城长家的位置,只能通知城长来我家与你们会面。”

以修了然地点了点头。

初亦从侧面注视着以修,这个人好像知道自己正被注视,脸微微泛红,很奇怪,他对任何人都有种不卑不亢的感觉,甚至称得上冷漠,即便是助人举动,也并不透露出什么感情,可一遇到他就止不住的羞,搞得初亦心里痒痒的。

他觉得他对他的认知,有那么一点……亿点偏差。

以修以修……你羞什么……

他也没多想,在来的路上撅了一捧土,问妇人借了个容器放进去,女孩悄悄搬着她的小板凳,蹲在旁边盯着他。

“你在干什么?”女孩问他。

“给你变个东西。”他把手覆在透明容器上,然后漏出指缝,吹了口气,“等一会儿吧。”

女孩点点头,抱着食粉,依偎在他身旁。

黑冷窗外寂静无边,屋内点着一盏煞白短灯,把每个人影子拉出了无差别感。

“夫人,不要放纵这种人,他不该逍遥法外。”舒尔坐在桌前,把以修给他的食粉推到了妇人面前。

上岛有上岛的好处,如果乖乖听话,能够承受住岛屿统治者安排的一切,饿不死是真的。

“抱歉孩子,”妇人眼睛盯着那瓶食粉,不忍地看了看,她见舒尔年纪不大,言辞举动透着少年的朝气,如今已经很少见到这么有精神的人了,“法律……已经在因科消失了。”

舒尔呆滞地朝以修方向看了看,“为什么?风居和奥克林他们,没打过来吧……”

“是的……可是这里的人口组成,已经不足以支撑法律的存在了。”

舒尔沉默了,这是件非常令人沉默的事。

她说的不是人口,而是人口组成,意思是,人们自愿放弃了法律。

也挺好,至少不会被法院扭送到岛屿。

“那他……为什么要射杀亲生妹妹。”

“他也不想这样。”妇人刚一开口,马上抿紧嘴,她觉得这么说不对,就像是在为那个不孝子辩解,“他想去考试院考核……”

“千万别去!”舒尔条件反射道,看了看妇人诧异的眼神,冷静下来,“您继续说。”

“考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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