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李恪被禁足的第二天,嗯,其实也就是过了没几个时辰的功夫,朝堂上就发生了一件小事。
有个神经病御史站了出来,很耿直地向皇帝陛下禀告,昨天傍晚的时候,蜀王府被雷劈了,这是不是代表蜀王殿下做了什么失德的事情呢?结合最近长安城中流传的,蜀王颇爱幼女的流言,这事儿陛下您得上心啊。
看起来就是个耿直BOY的耿直的劝谏套路,然而朝会上站在前几排的大佬,脸色都有点儿微妙的变化。
某种程度上来说,御史履行的职责,更多地和狗比较类似,毕竟这年月清贵衙门里面装逼的,不可能是什么寒门子弟,要么姓崔要么姓卢要么姓郑偶尔姓褚偶尔姓孔,最差你也得跟新贵搭上边,否则就长安这个通勤费伙食费住宿费,寒门的逗比也负担不起啊。
居长安大不易,不是说说而已。
所以御史哪怕自己有政治抱负,也得优先满足自己身后家族或者说金主的利益,当家族有需要的时候,他们就得站出来狂吠,伺机咬上一块肉。
当然了,你也不能单纯用姓什么去衡量御史的站队问题,五姓七望这种国朝败类同气连枝互为姻亲,那是大家都知道的,姓崔的提拔一个姓卢的,你能说姓卢的不帮着姓崔的说话?同理,长孙无忌提拔一个姓孔的,那这个姓孔的咬人的时候,你知道他是为谁咬的?
“诽谤宗室,污蔑天家,风闻奏事,罪莫大焉。”
也不等黑脸老道魏徵出来说话,神情有点儿萎靡的杜如晦现在站了出来,声音很平静,气息也有点儿不足,但尚书右仆射的十六个字,直接封死了这个逗比的一切退路。
“风闻奏事,本就是我等御史之职权,蔡国公怎能如此攻讦朝臣?!”
一听杜如晦这么说,那个逗比御史的脑门子上当即就见了汗,连忙分辨了一句。
严格来说,这年月风闻奏事是个中性词,南北朝御史的风闻奏事,和汉代针对三公的“谣言奏事”一脉相承,但是吧,你得看怎么用,谁来用。
如果按照严格意义来定义“风闻奏事”这四个字,那奏事之前,你得先核对核对情况,甚至找到当事人直接问问,如果宽宽手,那就啥都不管,什么都能直接上奏。
后者也算是皇帝针对秦汉时期那群“秩比两千石”的大牲口做出的牵制。
现在尚书右仆射给一个御史定义成“风闻奏事”,言外之意就是这个御史很不靠谱,核查都没有核查过,直接就跳出来奏事,工作不严谨,心态有问题。
“风闻奏事,便不需稽核审议?”
果不其然,杜如晦就是抓着这一点,直接一侧身,把目光转向了温彦博,“温大临,如今御史台便是这般弹劾百官的?”
我特么闭门家中坐……不对,是闭眼朝堂站,锅从天上来?
御史大夫温彦博整个人都不好了,心里就把那个御史的祖宗八辈骂了一百遍。
因为废后那事儿逼宫了一回,太原人很是被放了一把血,温彦博本来是打算韬光养晦,猥琐发育一段时间的,结果一个没和他打招呼的小弟,就直接把他再次推向了风口浪尖?
草泥马啊!
“蔡国公,风闻奏事乃是御史之权,事渉皇族,总是关乎国本,朝堂上早些时日提出来,总归是件好事。”
温彦博本来是想装死的,毕竟这个当小弟的也没和他通过气,这种毫无政治觉悟,不讲程序正义的渣滓,肯定是要清理出纯洁的御史队伍的。
但是温彦博这会儿不能认怂,他是御史大夫,而且是准备向中书令的位子发起冲击,上进心极强的御史大夫,所以他不能,否则人心一散,那本来就不算好带的队伍,就更不好带了。
所以他至少要在尚书右仆射的攻势下挣扎一下,哪怕仅仅是只有一下。
“既然事渉皇族,关乎国本,岂不是更应该小心谨慎?”
杜如晦睨了温彦博一眼,冷哼了一声,“身为御史,动辄妄言失德,做事如此毛躁,怎堪大用?!”
几个消息灵通的宰辅互相看了一眼,然后就眼观鼻鼻观心,打定主意不掺和这事儿,不过那些个消息不是很灵通的,看着杜如晦就觉得三观在崩塌。
你一个堂堂的尚书右仆射,皇帝左膀右臂一般的人物,直接出面维护一个不是太子的皇子,你这么屌皇帝知道么?
“只怕不是甚么毛躁,是想着沽中卖直罢?”
就在众人卖呆的卖呆,惊呆的惊呆的时候,尚书左仆射房玄龄突然幽幽地来了一句,直接给这个御史的棺材板上钉了最后一根钉。
温彦博面皮一抽,干脆不说话了,尚书省左右仆射都发了话,这事儿基本上就是定性了的,皇帝开恩都没用,因为皇帝也得顾忌一下宰辅们的心情不是?
不说房谋杜断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吧,为了一个小小的御史,直接驳了两个尚书仆射的面子,明显亏本嘛。
“昨日蜀王府遭雷击之后,朕曾前往探望,个中缘由,朕是知晓的。”
李二陛下耷拉着眼皮,声音是那种毫无感情的冰冷,直接给来了个送葬,“身为御史,沽中卖直,办事操切,诽谤皇族,便流配静州罢。”
说完话,李二陛下耷拉着的眼皮底下就射出两道金光,扫视全场:“众卿以为如何?”
朝堂上一时间鸦雀无声,尚书左右仆射发话之后,皇帝又来了个一锤定音,这个时候魏徵这面人形的铜镜都在闭口不言,谁敢出来装逼?
瞅瞅吧,就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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