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四倾身过去,轻轻在那漂亮的唇上碰了一碰,就见三少爷像被火烫着一样,微微瞪大了眼,略显慌乱地向后退了退,却紧紧将唇抿住了。

倒使得十四有些愣神,这少爷怎么一夜之间变了这么多?

早晨还冷冰冰的,等他睡一觉醒了,竟还扭捏起来,甚至…甚至称得上娇羞。

白锦生敛着眉目,挪过去同十四靠在一起,唇动了动,“先前我去药房给你拿药的时候,在佛堂碰见我母亲念经了,她看起来老了一些。”说到这儿,他停下来,轻轻碰碰他,“小十四,你想不想你娘?”

十四没做声,少爷以为他睡着了,刚打算把书往旁边放着了。才听得那人闷闷地说:“每天…每天都很想她”

白少爷支起身子,摸摸他的脑袋,“没关系的,十四没有娘,少爷我没爹”他又把人虚虚抱在怀里,郑重地说:“既然我们成了亲,往后你爹就是我爹,我娘就是你娘,好不好?”

却没有谁回答。

三少爷一怔。

十四竟是…不愿意么?

却察觉到有人打开他因为忐忑而紧紧攥住的一双手,把手放在了他手心。

白锦生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习惯用左手握着右手睡。

他攥着的是除了死亡以外他唯一能确定的东西。

三少爷侧过脸望向窗外茫茫夜色中婆娑的树影,叹口气,“如果我还活着就好了,我活着的时候,真希望夜里有谁让我抓着手,睡在我边上。”

十四当然知道,大家都说少爷他去得突然,是夜里发了急症,甚至都没喊出声救命来,就这么张着嘴地去了。

想到少爷的死,十四又问:“少爷上回在查的死因,可有眉目了?”

白锦生点点头,脸色却渐渐沉了,“嗯,有一些。”

他记起来是有个看不清脸的人拿着条帕子,趁他睡着将他捂死的。

真像十岁那年。

那次他命大,没有死成。

没成想最终还是逃不过。

甚至连死法都相同。

可笑极了。

“我觉得…害你的人…应当不是陈小姐”

白锦生却并不说话,仔细注视着十四的脸。这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又瘦了,颊上几乎没有肉,叫他心疼。

“…少爷?”

“上回陈芝华同你说的那些话,你一个字也不要信。知道了吗?”

其实怎么想,她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套说辞,小时候对他和对别人又非同一张面孔,惯用的都是颠倒黑白,倒打一耙的手段。

也不知道是如何蛊惑了十四为她说话。

他被她骗了这么些年还不够,现在连唯一一个真心喜欢他的十四都受过挑拨误解他。陈芝华未免太过分了点。

如果使十四对他心存芥蒂,那这陈小姐,可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。白锦生不介意亲手了结她,虽说他一贯嫌陈芝华的血脏,但是为了他和十四的将来,也不是不能忍一忍的。

好在十四确实真情实感对他,也不问缘由,很乖地点了头。

他便也不打算追究。

“小十四,献身于我,你可愿意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