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航运便利,则商业兴盛。万乘之国有万金之贾,千乘之国有千金之贾,国多失。”

“利出于一孔者,其国无敌。故予之在君,夺之在君,贫之在君,富之在君。”

“以何立国?”

“以民立国,社稷为贵,君为轻。”

……

每次的墨池盛会都会被编纂成册,毕竟是十年一遇的大场面。

以往的墨池记录里,群英荟萃,众星璀璨,出色者不知凡几,但每次墨池学会只有三天的时间,想要在三天的时间里讨论国家大事、经史子集,未免有些匆忙;再加上负责记录的人毕竟也人手有限,所以才会设立高台,将高台上相辩的人们的言论一一记下,上下两册就足够了,剩下的在台下辩论的,就只能记录格外出彩的言论。

只有这一次的盛会,不仅编纂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足足十册,甚至在这十册里,有九本上都出现了同一个人的名字:

和她辩论的人换了又换,只有她的名字与封号巍然不动——

朝云国永平长公主,施莺莺。

不管上来的人和她说什么,她都能毫无障碍地接上话题:

谈治国之道,她就能说到律令赋税、适材适所;谈起民生……算了,有她年纪轻轻便监修的两大水利工程放在那里,没人会想不开去跟她辩论这个的。

谈起用兵之道,她便给出了依托朝云国地势之便的新式海战之术,数年后,新式海战之术竟然就成功地在和大燕国开战的时候用上了,这可不是纸上谈兵,是实打实的运筹帷幄而决胜千里。

要是谈诗词歌赋,她便更不怕了,锦绣文章倚马可待,最经典的一句正好合了她的大名。

为时三日的墨池盛会结束后,容色绮丽倾城的永平长公主在萧萧的风雨里只身渡江远去。

雪白衣角一只黄莺振翅欲飞,为她撑伞的年轻人长身玉立,伞面上绘着连绵不尽的朝云盛世山水,端的是潇洒又快活:

燕燕莺莺随战马,风风雨雨渡江船。

连三元及第的周明德,后世有名的朝云国贤臣、文章千古的文豪,都在编纂这一年的《墨池录》的时候,称她一句:

普天壤其无俪,旷千载而特生。

——结果“旷千载而特生”的永平长公主刚下了船,就被一个戴着纱帽的高挑女子给截了胡,就连谢北辰都没能反应过来,也幸好这位女子没有伤人之心。

她隔着纱帽死死地盯着施莺莺,半天都没能说出什么来,倒是施莺莺先发问了:

“……大燕长公主?”

她伸出手去,准确而轻巧地挑开了这位女子用来遮脸的纱帽,果然看见了那张艳丽得都有些盛气凌人了的脸:

“我万万没想到你对厉将军这么情深意重,不远千里地飘跑来跟着他。”

燕飞尘脸色铁青,看着脸色八成是被施莺莺给气得,但她还是说出了她要是不说的话:

“我是专门来找你的。”

“厉无殇会邀你去喝酒,为了让你不拒绝他,他还找了你二皇弟一起。你绝对不能去,他心怀鬼胎——”

“所以我请姐姐跟我一起去。”施莺莺反手握住了燕飞尘的手,微笑道:

“毕竟我一个手机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,是搬不动一个大男人的。”

燕飞尘的表情很微妙地扭曲了一下:

“……你真的知道他要干什么?”

施莺莺谦虚地摆摆手:“好说好说。”

——毕竟虐文里最不缺的就是□□这个套路。

“哦,原来是我多管闲事了。”燕飞尘冷笑道,作势抽了一下手,没抽动:

“我这就走。”

“这倒也没有。”施莺莺温声道:

“我很开心姐姐能来帮我呢。”

她这不说还好,一开口,燕飞尘刚准备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。她皱着眉把施莺莺上下打量了一遍,满怀疑惑道:

“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?”

系统:“她好敏锐!她竟然发现了!”

“施莺莺,检讨一下你自己啊!大燕国长公主为了给你通风报信,切实地把信息传到你手里再保护你,都打扮成侍女混进来了,你连人家叫什么都不记得,是不是太狗了点!”

说归说,但系统还是举起了人物提示板:

就像它说的那样,施莺莺的确没能记住燕飞尘的名字。

施莺莺毫无心理压力地对着系统举起的提示牌回答道:

“燕飞尘。”

燕飞尘这才放心地长出一口气走了。

施莺莺刚应付完燕飞尘,就觉得背后有点发凉,结果她一回头就看见了正在幽幽地看着她的谢北辰,无奈道:

“你这是在干什么呢。”

她想了想,又流畅地补上了剩下的半句:

“谢北辰?”

“……长门尽日无梳洗,何必珍珠慰寂寥。”谢北辰幽幽道:

“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要好了,莺莺妹妹?”

系统:住手,不要再换风格了,我的宿主真的会从此认真关心你的心理健康的!

施莺莺叹了口气,觉得这位盟友的风格愈发多变了,却还是耐心解释道: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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