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拥抱。

他的胸前永远那么温暖,瓦解着小夭本就不那么坚固的抗拒抵触,所以,当意识到这样的姿势正在消解自己的气愤,小夭如遭雷击,慌忙从他身前抽离。

看着她惊兔似的逃开,相柳的心,空跳了一拍,她已经如此讨厌自己,讨厌到,连稍微靠近都立刻就远离,那么她会不会也很想离开这个屋子,离开这个“家”?忍不住淡淡开口,想要去提醒她,她还欠着自己,“你知道我是什么人,既然跟恶魔做交易,就要承担这个后果。”

果然,小夭被他话中语意打击到了,她努力将身体缩在一个角落,扯过被子,抱在胸前,他一而再的冷淡提醒,好像他们之间,只有交易的存在,再无其他。所以他怎样对待她,甚至“对付”她,也都合情合理。

被子裹得再紧,也还是觉得冷透心底。

也不知怎么,小夭突然想到了从前试药时,种过的一种植物,在其他植被熬不过的冬日,它依然能常绿,叫做“忍冬”,它的花朵也大多是洁白的,没那么多好颜色,可能,也没想取悦哪个,受得住风霜,也经得起更暗的长夜,开一朵便是一朵,直到谢成一地碎屑,都得抱着寒风打几个转。那,绝不是夏天开出的花。小夭常年与制药那些粗糙的器物打交道,是不是便擦碰手指或弄出些伤口,赖有这几乎四季常在的忍冬叶子,捣碎了,敷在发炎红肿的皮肤上,很快便好了。

那时小夭便很喜欢这种植物,总觉得一样东西,只有经得住极寒的打磨,才抵得住更多岁月的考验。不知怎么想起的忍冬花,却让心底的孤寒里,隐隐又生出点希望。

言语的冷漠以待,其实也已经到了相柳的极限,无法忽略她缩进床角的举动,相柳于是自己也退后,下床,又坐回那把椅子上,椅子旁的油纸袋子显然被打开过,她吃了吗,她……喜欢吗?案上除了那具锅,还多了两个专为她制的药碗,其中一碗还盛了满满的米浆子,可惜,应该已经凉了。两碗?是给自己的吗?

相柳压抑着心中翻涌的无名浪潮,装作并未被牵起任何情绪似的,从腰间摸出一个酒壶,闷了一口,小夭程紧张地盯视着她,此刻,隔着短短距离,她整个身子缩在墙边的阴影中,下巴搁在膝盖上,也仿佛朝自己看过来,二人眼神复杂的彼此对望,他的眼睛里有些令小夭读不懂的情绪,无人吭声,屋内的气氛又变得有些僵持。

“我几时能走,你究竟想怎样?”既然是桩交易,小夭便如肉票般问着该问的话题。

怎么?她真的着急离开?可外界对这次仓促变卦的婚礼,还没一个定论,她出了清水镇,被人认出来,恐怕就要成为万众焦点。况且,相柳不是很喜欢思考关于她几时离开的这个问题,将手中的酒壶朝她抛去,打断了她之后可能会问的一切,“尝尝,这酒一杯就能醉人。”

以前与她共饮,她都是极为爽快的,可这一次,小夭捧着酒壶看了看又闻了闻,语气带着些讥讽地说,“还不够让我一醉解千愁的。”但她还是就着相柳饮过的地方,吞了几口,酒液入喉,辣成一线,果然很快便醺意上头,相柳看她一口接一口,就是不再抛回酒壶,绕去床边,想把酒壶从她手中取开,可小夭不肯松手,他也并不想使力弄疼她,一来一回,两只手就暗暗握在一处,也许真的是借了几分醉意,她又露出玟小六式的闲散德行,朝自己身旁的空旷处拍了拍,“想喝?就坐这儿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