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出了府衙后,穆清华依然愤愤不平,她觉得此事必有蹊跷,脱口而出道:“我爹竟然是被人陷害的,我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救出来!”
“穆姑娘,别冲动。”于惊思忖半晌道,“既然现在他们敢立案抓人,又信誓旦旦道证据确凿,肯定是有备而来。而且那所谓的郑提督竟然连侯爷也不放在眼里,背后定另有靠山,这事不简单。”
闻言穆清华眉头紧蹙一分,不解道:“那究竟是何人想至我爹爹于死地?”
“你们穆府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大人物?”于惊问道。
大人物?
穆清华在脑海里思索了一番,但仍毫无头绪,她轻摇了摇头。
默然片刻,于惊眉目肃然,沉声道:“如今朝中权势三分,侯爷一派,聚集了贤臣名士,辅佐幼帝,匡扶正业;另丽太妃外戚一派,势力根深蒂固,一直妄想干政擅权,蠢蠢欲动;还有南境的定南王,开国功臣,曾立下赫赫战功,百年来唯一一个被受封的异性王爵,但这十几年来偏安一隅,不争锋芒。”他顿了顿,继续道,“若非私怨,那此事我猜想定是丽太妃那一派所为。”
“丽太妃?”穆清华惊讶道,她脸上流露出了困惑之色,这名字似乎在哪听过,可这一时却想不起来了。
“对,这丽太妃也算是侯爷的夙敌之一了。”于惊眸底流露出一丝厌恶,“她本是小户女,然而容貌倾城,十五岁入宫便封为嫔妃,后媚主惑君,宠冠六宫,连带整个家族都飞黄腾达了,父亲加太师衔,舅父一跃成为禁军统领,先帝驾崩后,她依然留在宫里,一为固权,二为保身。”
“可她为何要这么做!”穆清华更为不解,“我们穆家军镇守边关十几年,从未参与进朝堂之争,如何能与她结怨!”
“怀璧其罪罢了。”于惊叹口气道,“你爹手握八万精兵,若能收回此权,那最终肯定有人能得这个便宜。”
听完这话,穆清华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,她微怒道:“那……那这怎么办!”
于惊思虑了一会,随后眸底滑过一丝狡黠,笑道:“人外有人,山外有山,穆姑娘不如去找……”然而他话还未说完,却被另一个声音强行打断:“小妹!”
两人闻声看去,是穆玉松,他也赶来了。
穆玉松下了马车,走上前拍了怕穆清华的肩膀:“爹的事情我已经都听说了,你放心,我会想办法的,绝不会让爹有一丝损伤!”
“哦?”于惊挑挑眉,“穆公子有何高策?”不知为何,这人虽看着只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,但总感觉他并不是那么简单。
穆玉松垂下眼,淡淡道:“暂时没有,但办法总归是人想出来的。”方才他在马车里就听见了这少年的高谈阔论,心里诧异万分,没想到镇远侯身边的一侍卫,短短三言两语就能够将朝局分析得如此透彻。
只是这镇远侯声名狼藉,也敢自诩正派吗?
“那穆公子可真是镇定,谋反罪名若真被扣下来,可不止是穆将军一人……”话到一半,于惊抿了抿唇,到底顾忌穆姑娘还在一旁,没有把话说完。
“家父受奸人受害,身陷囹圄,我自是心急如焚。但作为穆府的唯一男丁,怎能在此刻失了方寸。”穆玉松面色不改,“何况,我相信家父的为人品性,他的忠心天地可鉴,自古邪不压正,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!”
两人话里都暗藏锋芒。
于惊天生敏锐,能捕捉到他那极重的戒心。
穆玉松心里则冷笑,前些日子那镇远侯大闹刘家喜宴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,几乎令两家颜面扫地,现在人都回京都了,还留下一侍卫跟在小妹身边,难道不是别有所图吗!
气氛顿时有些微妙,穆清华却在这时横插一句:“可我听他们说七日后就要把爹爹押送到京都去了,若真是丽太妃一派所为,那京都不更是龙潭虎穴吗!”说着她又转身欲回府衙,“我要现在就去把爹爹救出来!”
于惊眼疾手快地拉着她的手腕:“穆姑娘,别激动!”她这性子风风火火,难不成还想要去劫狱吗?
“小妹,不可!”穆玉松也开口劝道,“若你强行把爹带出来,反倒更是坐实了他的罪名,他们构陷爹私铸兵器,还伪造了证据,我们先查清事情原委,找出幕后主使,才能还爹一个清白!”
穆清华闻言顿时停下了脚步,果然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,过于冲动莽撞了。
“小妹,你先回府吧。”穆玉松又道,“待初审结束后,我私下去找下吴知府,看看他能否通融下让我和爹见一面,我亲口问问爹是怎么回事。”
“那我和你一起去!”穆清华当即道。
穆玉松眉心微蹙,摇摇头道:“你还是先回府上吧,在家好好照顾娘,我出门前瞧她……状况不太好,几乎是哭晕了过去。”
“我……”穆清华本来还想坚持,不过听哥哥这么一说,心头一动,苦涩道:“好吧,那我先回府了,哥哥,你也早点回来。”
“好。”
待目送走他们二人后,穆玉松手中的折扇一收,眉宇间愁云笼罩。
若真是丽太妃一派,那这来头太大了,该如何与之抗衡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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