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,两人同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。

穆清华以为是自己这番惊世骇俗之语吓到他了,垂着眼笑了:“对了,你来找我何事?”

然而这句话却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,于鸿脸色剧变,他含糊道:“其实也没什么大事……今天本来我们要启程回京都了,就来跟穆姑娘……告个别……只是……”他一脸苦大仇深,“没想到穆姑娘竟然要成亲了,我家侯爷本来还想……但现在……”

穆清华本就不喜人遮遮掩掩,有话都不说明白,顿时秀眉微蹙:“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!”

这一声厉喝令于鸿心头一跳,恍然初醒,他顿了顿道:“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问穆姑娘……”

“想问便问。”

“就是……”于鸿硬着头皮斟酌道,“若有朝一日,有人强令你离家远嫁给……一权贵滔天之人,你先莫问那人是谁,我只是想问若接到这种命令你会如何?”

“当然是拒绝啊!”穆清华毫不犹豫地回道,甚至看向他的目光故意平添了几分鄙夷,好似在嘲笑他怎么问了如此愚蠢的问题。

“若是完无法拒绝呢?”于鸿面色为难,又艰难道,“比如说是接到圣旨了?”

结果穆清华一听直接爽朗笑道:“不过一桩亲事,我爹娘心急也就算了,圣上日理万机,怎么可能来管这种琐事,替我操这闲心?”不过瞧着于鸿面色复杂,似有什么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,她惊异地跳起来,“权贵滔天?莫不是圣上想选我进宫做妃子?”

闻言于鸿手中的利剑险些掉到地上,这穆姑娘的脑回路怎如此清奇,圣上如今不过七岁,离选妃还早好几年呢。

他连连摇头:“不是,不是……穆姑娘你误会了!”

穆清华大松口气,微怒道:“那你问这种奇怪的问题做甚么!”

见她一脸坦荡轻松,于鸿却如鲠在喉,半天也没将真话说出来。

今日清晨,侯爷屏退众人,只单独留下了他在屋内,轻轻丢了一句话:“待回京都后,本侯会向圣上请旨赐婚,你先去知会她一声,免得到时受宠若惊。”

他内心大为震惊,但还是恭敬地领命。随后侯爷又在他临走前冷冷地补了一句:“记得告之,抗旨不遵,视为谋反。”

可谁能想到如今是这幅局面,竟然只差一日,穆姑娘就应下别家的提亲了。

而且于鸿洞若观火,穆姑娘方才的一言一行,眉眼神色,都清清楚楚表明着她对侯爷完心无属意。

可能侯爷心里也明白,表面上道是知会一声,其实还是想先试探下穆姑娘的意思吧。

见于鸿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,穆清华又凑上去笑道:“你今日怎么神神叨叨的,到底想说什么直说便是。”

于鸿眉眼一敛,淡淡道:“无非是随意一问,穆姑娘听了便忘了罢。”随后又抱拳道,“侯爷还在等我回去复命,我先走一步了,穆姑娘保重,后会有期。”

穆清华心里疑惑,但见他神情急忙,只好抱拳笑道:“行吧,祝你们一路平安。”

于鸿回望了她一眼,目光意味深长。

这穆姑娘有时聪明伶俐,可有时却是懵懵懂懂,一无所知。

最终他轻叹了口气,跃上屋檐,原路出了穆府,回金宝客栈向侯爷复命。

此时众人已在客栈门口集合,整装待发。

于惊见他迟迟归来,挑眉笑道:“你这又去哪溜达了,我找了你半天,心想你再不回来,我们就干脆把你留在这,刚好和穆姑娘做个伴!”

可待他走近了,于惊却瞧着他脸色不对劲,好笑道:“你怎么一副跟撞鬼了似的?”

于鸿心烦意乱不作理会,他倒是希望真撞鬼了,也不愿撞上这等事。

“话可传到了?”马车内传来了沁凉又不失低沉的嗓音。

于鸿一脸视死如归地走到车帘旁俯身轻语:“侯爷,情况有变。”

“嗯?”声音冷了几分。

“昨日有人向穆姑娘提亲了……”

里头突然传来书卷重摔在桌案上的一声脆响,然后静寂。

于惊耳尖,一听这话大声囔囔道:“谁!谁向穆姑娘提亲!”他剑眉蹙起,愤愤不平,“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不要命的,还敢来和我们家侯爷抢人!”

彷如平地一声雷,原本肃然冷厉的黑衣侍卫们都骇然失色,于鸿登时恨不得冲上去把他那张嘴用针缝上,侯爷这点心事他可真不怕囔得天下人皆知!

这时,车马内隐隐传来手指轻敲桌案的声音,于鸿心里惴惴不安,知这是侯爷发怒的前兆,他上前垂首恭谨道:“是穆家军中的一名副将,名唤刘致远。”

“小小副将,不值一提。”楚羽晟凤眸垂下,教人难以窥得此时的情绪。

“可是……”于鸿僵硬着背,“穆府应下这门亲事了……”他声音逐渐变小,“而且方才刘家已经抬彩礼到穆府去了,听说迎娶之日定在下月初八……”

即使隔着车帘依然能够感觉到马车内传来的寒意直逼到骨子里头,于鸿艰难万分地说完了部的话后,四周除了微弱的吐息声外,一片静寂。

许久后,于惊一拍大腿喝道: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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