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怀疑自己听错了,还是惊讶过度,魏琏愣在那里,没有出声。
李婵想了想道:“我猜公子喜欢有才有貌的女子,”根据他前世的妻子推测,“虽然在京城可能不显,但其实我呢,在邺地略有薄名,起码才学不下于人。至于容貌,有目共睹,自觉尚可入目。家父为朝廷中书令,兄长为驸马,家世也不辱没公子门第,公子以为如何?”
魏琏已经魂飞天外。
这、他是在做梦么?乾坤倒转了么?这些话不是应该身为男儿的他说么?
他迟迟未应,李婵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,难道并非如她所想的那般,他中意的始终是何薇那一款?
她有些尴尬,不过,这事也不好勉强,她遂体贴道:“公子不妨考虑考虑,当然,即使不同意也没什么,买卖不成仁义在,刚才的话公子就当我没提过。”
他终于开口,声音微哑:“你、喜欢我么?”
“那是当然的呀。”
她坦然直接,语气轻快,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飞扬起来,如绽开大蓬大蓬的鲜花,那样轻盈,那样芬芳,溢满快乐。
“那、你喜欢我什么呢?”原本不该问的,可是他忍不住,脱口而出。
李婵:“你欣赏我的才学,说明你有内涵;你看中我的美貌,说明你有品味;你救了我,说明你心地良善。这样有内涵、有品味、又心地良善的人,我怎么会不喜欢呢?”
魏琏:“……”
看他无语的样子,她不禁笑了:“开玩笑的。像公子这样的人,长眼睛的女子都会喜欢,我怎会例外?不过这事吧,不是说我喜欢你,你就必须喜欢我。公子不必有压力,遣媒人提亲的话,就当听听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,他道:“明日我们就回城,我先派人送你回府,然后立即禀明父亲,把我们的事定下。”
“……”
他如此雷厉风行,比她还雷厉风行,李婵反倒愣住。愣过之后,她随即想到,这事若经过大司马,那铁定是板上钉钉,再无阻碍,再无更改。
她顿时眉开眼笑,这份欢喜反应到他眼中,愈发加重了他的欢喜。他脉脉相望,柔情无限,她嫣然含笑:“如此甚好,当举杯相贺。”
说着,为他斟酒,自己同饮。
月光如醉,她娇颜酡红,目光带水,眼见已有醉意。他痴痴地望着她,声音如一缕轻梦:“你究竟因为什么喜欢我?不是你刚才说的那些,是因为我的身份,还是因为我救了你?”
她目光迷离,喃喃道:“因为我知道你是怎样一个人哪,一直知道……”
“我是怎样一个人?”
她没有回答,转眼醉倒在桌上。
侍女慌忙来扶,他制止,亲自把她抱进屋内。再三嘱咐侍女好好照顾她后,方一步三回头地离去。
翌日醒来,天已大亮,她捂着头含糊地问:“现在几时了,公子到书房了吗?”
侍女道:“娘子忘了吗,今日公子要带您回城,早在候着了。”
她瞬时清醒,忆起昨晚的一切,老脸泛红,连忙起身:“怎么不早点叫醒我?”
“公子说不急,让您多睡会儿,不让我叫您。”
她既觉暖心,又觉惭愧,匆匆穿衣洗漱,用过早餐,幸而行李不多,简单收拾后,便登上回城的马车。
魏琏骑马跟着旁边,一行人出了庄园。
秋光正好,天高云淡,他骑马的身影有种别样的潇洒。想起初见他时,她竟误以为他孱弱,这些时日相处下来,她已知悉,他看上去瘦削白皙,却并非真的弱不禁风。至少带她逛庄园时,他划船、登山面不改色,而她却累得腿软脚软。
车马辚辚进入城中,就像落入一个旧梦,眼前的一切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。往日的一幕幕从眼前掠过,直至巨变突起,血染京城……
她微微闭眼,缓过那一阵突来的心悸。
魏琏一直跟在她的车边,并未改道去大司马府的方向。
李婵疑惑:“公子不回府吗?再走可就绕远了。”
魏琏道: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她有些吃惊:“公子亲自送……岂不惹我家人惊疑?我自己回去就行。”
他抿着唇,没有做声,很不高兴的样子。
她偏头看他:“怎么了,干嘛生闷气,想去我家玩?”
他闷声道:“我们的事都说定了,为什么不能送你?”
她有些想笑,又有些心软,想了想道:“好吧,九公子亲自相送,我求之不得,实在荣光得很,脸都大了几圈儿。”
他睨她一眼,不禁莞尔。
她看着他的笑容,忽而想起什么,道:“本来说要送公子谢礼的,时间太急,没来得及准备。公子想好要什么了吗,还是随我定?”
“我可以要两份么?一份我自己点,一份随你准备?”
李婵:“……”
她勉为其难:“好吧,那公子想要什么?”
“我想要你写的一幅字。”
“嗯?”李婵有些意外,“什么字?”
他微微赧然,低声道:“《击鼓》的第四节。”
《击鼓》的第四节。
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,执子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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