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这一路上碰到的七七八八的事都跟他有些关联,实在叫我不得不联想到他,静丫头,你说是吧?”

温静遥沉默不语,可是褚风临的话却提醒了她,想到十九年前雪衣派大劫那夜袭击她生母的那只赤狐妖,联想到她身上妖气的由来,再联系到方才赤月所说的赤狐妖的传说,冥冥之中的确有些过于巧合……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,温静遥甩甩头,让自己的思绪回复过来,她举目四望,只见黄沙堆里随处可见饥渴而死的牛羊留下的白骨,尸骸累累、秃鹫盘桓,一派凄清荒凉之象,这样的环境连牲畜都无法生存,更何况是人呢?

温静遥眉宇深锁摇了摇头,向赤月温言请求道:“赤月姐姐,等我们从老巫师那里回来,能不能先在镇上休整两天?长期经受饥渴的人身体状态十分虚弱,得用药草慢慢调理才行,正好我路上备了充足的药草,也研制出了几张温和的调理方子,我想在我们离开之前给镇上的村民们开个义诊,帮助他们养好身体。”

赤月答应地很爽快:“温妹子菩萨心肠,想做善事姐姐我自然不会拦着,只是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件事,一会儿我们要去见的老巫师脾气古怪,不喜欢外人打扰,你们到了他家门口记得不要乱说话,由我来与他交涉即可。”

“哦?怎么个古怪法,难不成还会把我们扫地出门?”褚风临一脸好奇。

“何止?”赤月无奈耸肩,显然早已领受过那位老巫师的古怪脾气:“等你们去了就知道了。”

赤月吩咐其余随行小妖们先去镇上歇息,只留他们四人朝山脚下进发,越是靠近狐丘山,那滚烫的温度像是要把整个人都烤化,所幸老巫师的住所距离山脚并不遥远,那附近本是人迹罕至之地,野兽环伺,十分凶险,但如今水脉枯竭,野兽也早已销声匿迹,因此一路上还算平和,四人沿着山路走了一段就找到了巫师居住的石头小屋,屋外堆砌着画满不知名符号的龟壳,门口挂着一面野生牦牛牛皮制成的鼓,赤月上前敲了敲那扇窄小的木扉,用塞外语言冲里面喊道:“巫师爷爷,我是赤月,我从中原回来了,我已经找到能引红龙出土的法宝了,想与您商量一下明日设祭坛祈雨的事。”

屋内久久没有回应,久到其余三人以为里面没人,这才听闻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从耳边传来,一下一下,沉重又滞闷,接着木扉吱嘎一声推开,一个身穿黑袍、满头白发、脸上画有粗黑色符文印记的老人从里面走了出来,他佝偻着背脊吃力地走到他们面前,用那双浑浊而阴沉的眼睛打量了他们一阵,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:“我都说了多少次了,我们的事不用你们外人来插手!赤月姑娘,我是看在你与天狐大人同宗同源的份才准许你三番两次来这里,可这不代表我同意你打扰天狐大人的安眠。你们那点子意图以为我老眼昏花看不出来吗?你现在还带着几个中原人来这里,究竟想要做什么?!”

老巫师说着一口塞外话,温静遥等人听不懂,但看他那神情语气就知道态度并不友善,只见赤月陪着笑继续讨好他道:“巫师爷爷,瞧您说的,我并不否认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因为拿人钱财、忠人之事,但是解决了巨龙的问题也能让村子脱离缺水之苦不是吗?一举两得的事,办成了你我两方都受益。”

“哼!”老巫师将手中拐杖往地上重重一叩,发出咚一声巨大响声:“引巨龙出土,发生地裂,势必会损坏狐丘山下的地脉,到时候惊扰了天狐大人沉睡的神识你们担当地起吗?我们现在受饥受渴事小,可是天狐大人一旦震怒,降下的灾祸只会比现在严重百倍!你们这些外人到时候留下烂摊子就走了,受苦的只会是我们这些可怜的当地人。这件事你们不准再插手了,赶紧给我走,走!”

老巫师气得怒发冲冠,举起拐杖就往他们身上打,想要将他们赶走,赤月还在努力做着劝说,其余三人不知来龙去脉,被赶得莫名其妙,褚风临一边将温静遥护在身后,一边愤愤不平地说:“唉,我说你这老爷子,好好说话干嘛打人?你说的那么多我虽然听不懂,但我猜你们不就是怕那只赤狐妖吗?不过一只臭狐狸而已有什么好怕的,至于那么战战兢兢吗?”

老巫师闻言惊呆了,手中的拐杖啪嗒一下掉落在地,他用那只颤抖的、遍布青筋的手指着褚风临,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中原话颤声问道:“你……你再说一遍?”